云潇月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陆凛的场景。
彼时在王府的地牢里,他罗刹一般坐在椅子上,而她,被挂在刑架上吊着,小命没了大半。
皮鞭沾凉水,还是和了粗盐的凉水,抽在身上的感觉她分外清晰。
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轻叩着,一下一下的,堪比索命的招魂。
生死之间,她还没忘看一眼他的面容。
清隽的脸上没什么神色,他不是妖冶冷艳的那一挂,甚至长相称得上正派,眉宇英气鼻梁高挺,薄唇染上些许嫣红,看起来十分引人犯罪。
如果不是皮鞭紧接着抽下来,她能欣赏一整夜。
烛光闪烁下,这张脸成了宣判她死刑的死神。
分明是同一张脸,现在再瞧,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的样子,满脸含笑,巴结的很。
云潇月也几乎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顺的了。
她伸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含笑看向陆凛,带着些别样的审视。
“怎么?”他有些疑惑,垂眸看她。
“我还记得先前在王府地牢里,王爷差点要了我的命……”
陆凛神色飘忽了一瞬。
“我知错了。”不等她继续翻旧账,陆凛马上乖顺的认错,“再也不敢以下犯上。”
他老老实实的伸手发誓,云潇月有些想笑。
他用“以下犯上”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怎么,她心蓦地一软。
“你以下犯上了?”云潇月故意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