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潇迷迷糊糊的醒来闭着眼睛去趿拉十方鞋，脚感却不对，睁开眼睛却发现在自己卧室，愣愣的呆了一会儿才醒神，哦，穿回来了……手机显示4点半，还能再睡两个小时。

精神萎靡的来上班，果然被通知裁员。麻木的看着HR嘴巴一张一合其实脑子还在修行界，全然没有耐心，“按照规定该怎么办怎么办吧。”不等HR说完，回到工位开始收拾桌子交接工作。

发呆时看的窗户在雨渍和鸟粑粑之间多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像雾霾一样。黎潇认得，那是怨气，不是因为空间裂缝造成的鬼怪进入现世，单纯是上班族留下的怨气，工作氛围越不好这怨气就越多，比如有些公司的灯经常没用多久就会黯淡，即便更换了新的灯泡没用多久又会变暗，其实不是灯不好，是办公室的怨念太重遮住了灯光。

一天下来把工作分给了三四个人才算完事，收拾完桌子发现上司心虚的瞟了她一眼，迎上黎潇的目光迅速躲开，黎潇却对他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长，从黎潇的视角看来，办公室的怨气是往高管的办公室里汇拢的，谁日常最惹员工厌烦，谁那边的怨念就越多，怨念汇聚的多了人容易发火脾气不好，然后再把情绪给到员工，简直是个恶性循环，就见自己上司的整个办公室都雾蒙蒙一片，可见是攒了多少怨念。孽是自己作的，自己受吧，老子终于可以解脱了。背上沉甸甸的包，跟关系不错的同事打了招呼走人。

走出公司她突然停下了，所以！她的灵瞳还在？！在公司里她脑子一直是懵的压根儿就没在意自己还是能看到怨气的，随即手里弹了个响指，“噗呲~”爆出来一个灵力花儿，灵力也在？！哈！哈哈哈哈哈！黎潇失声大笑，给楼下抽烟的吓一跳。中彩票是什么感觉黎潇不清楚，但是她只能用中头彩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兴奋劲来的快去的也快，回家的路上心里就冷静下来了，在现世有灵力好像也没啥用，这技能也没法儿让她找个好工作。

半兴奋半沮丧的心情转地铁，黎潇任职公司离市区很远，地铁都要转三趟，时间长了也是肌肉记忆走路都没带脑子，等她察觉才发现有趟地铁忘记转了。给自己翻了个白眼打算下站下车坐回去，地铁停了。

帝都总共有大概20条地铁线，最早的1号线已投入使用将近60年，黎潇忘记转的10号线投入使用时间不过15年却经常在上下班早高峰时间停车，官方固定说法基本是信号故障，由于停车次数太多都有了给上班族的“地铁延误证明”以应对考勤压力和民愤。

这会儿正是下班晚高峰，大家已然习惯地铁故障，恰逢不是着急上班的时候怨念倒是没那么多。但黎潇还是明显的看到了怨气在周围环绕，车厢里本也是人挤人的状态所以黎潇在愣神的功夫错过了下车。

通常最多等个十几分钟车就会开，眼见已经等了20多分钟，车厢里虽然开着风扇却有些热了，大家的情绪就开始有些躁动，本来漂浮在周围的怨气开始浓烈起来。

黎潇也回过味儿来察觉有些不一样，怨气已经肉眼可见的升腾，不仅仅是气的形态，慢慢汇聚成实物，黎潇甚至抓了一把，在她手里像沙子一样散开又聚拢，在周围飘飘荡荡。当然普通人是看不到怨气的，只能感到大家的都有些焦躁，大多数人都压抑着心情。

“你干什么？！”一声尖叫冲破了压抑的气氛，一个女孩涨红了脸非常生气的看着旁边的男性：四十多岁，普通上班族打扮，凌乱的头发，颓废的神情，这会儿被指责一脸的无辜茫然，大家从人挤人的状态硬生生让出来一个空间给到两人，男人无辜的脸不知所措好像女孩冤枉了他。黎潇却非常明确的抓住了从他眼底闪过的阴险狡狯。女孩委屈的开始掉眼泪，整个人气的发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说对方，这时车开动了。下一站开门，女孩死命抓着男人给拽下了车，男人任由女孩撕扯并不反抗，显得自己更无助可怜。立刻有站务人员过来核实发生了什么事。黎潇也跟着下车，她明知道男的有问题却因为中间隔着三四个人，以她的位置不可能看到男人到底干了什么，推说自己是热心市民怕姑娘受到报复跟过来看看。女孩苦于一个人，见黎潇热心感激不已。

调取监控却因为众人站的太密集而且不管哪个角度的监控都感觉灰蒙蒙的不清楚，实在看不出男人对女孩咸猪手，男人没有任何案底，警察这边也只能为了给女孩解气去教育了对方一番，然后双方口供签字就算了。

从警局出来，黎潇装作跟女孩告别，转身就去跟踪男人。这时早已过了晚高峰时间段，就见男人似乎随意的走进了一家小苍蝇馆子吃饭，奇怪的是明明吃完了饭他也只是在店里坐着似乎在等什么。

大概到了23点，眼看地铁最后一班的时候，男人才起身往地铁方向走。黎潇这会儿再去跟他实在过于明显，只能远远的看男人的方向，在离他较远的地方跟着。

走到地铁口男人并没有进去，而是走到了路灯没有照到的阴暗处站定，好像有所动作又看不清楚。黎潇只能绕到男人的斜侧方躲在一堆共享单车后面，看男人似乎张着嘴似乎对着空气吃什么的样子。她屏气凝神再去看，就见源源不断的怨气从地铁里冒出来被男人吃进去，而他的灵魂此刻也显现了出来，普通人的灵魂都是清亮而透明的，偶尔夹杂着一些情绪和不同精神的颜色，但都是淡淡的。而这个男人的灵魂竟然是一个青黑色像发霉长了毛的影子，随着怨气越吃越多，隐隐有了些实质感，有些像地沟油里掺杂的垃圾，看的黎潇一阵恶寒，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钻过窨井都没玩意儿恶心。

男人吃完了怨气，慢吞吞离开，走过的路都滴着灵魂留下的霉气和油污的脚印。七拐八绕进了一个城中村在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小角落小房子钻了进去，这地方阴霾潮湿，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黎潇连夜回家画了几个符篆，上午8点赶过来跟踪这男人。之所以这个时间点过来，算好这男的一定是趁着早晚高峰人最多的时候犯案，又把对应着男人的监视器念了几个清洁咒，悄悄的给他贴上了一张傀儡符，让这男人把身边的男的摸了个遍。这可算是炸了锅了，都没用地铁安全员，几个人连拖带拽给下了地铁，混乱中黎潇又抽走傀儡符，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