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1 / 1)

黎潇没想到拍个戏竟然拍到了自家祖宗地界,虽然她所在道观并没有详细划分为哪种派别,但道教怎么说也一脉相承,自己像个泥腿子遇到了正规军,从里到外都显得有些窘迫。到了武当山她也没敢去拜山头,自顾自跟着剧组依然秉持低调做人,除了陪铭轩拍戏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进,遇到山内弟子赶紧作揖行礼,头都不敢抬。

奈何掌门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拍摄间隙,弟子前来邀请。黎潇心有戚戚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没想到石掌门却非常平易近人,而且很熟络的跟黎潇聊起平行世界无妄观里的事。黎潇这颗心算是放下了,既然人家啥都知道就没什么可忌讳的。

原来在现世道教这边跟修行界一直也都保持联系,哪怕在现世也会有飞升的情况发生,只不过几率很少罢了。如今空间出现问题武当这边其实一直也有在追查,包括道长璃骁来现世也一直跟他们有联络。黎潇赶紧把在熙园遇到的情况跟石掌门说了一下,并掏出了那颗珠子,“是冥火珠。”石掌门到是认得。“是你身边的灌灌引渡幽冥火的时候催生炼化出来的,他不是元神有损吗,这个可以助它复原,只是不能在这里操作,得需要回到修行界去地界作法才行。”这倒是个好消息,终于不用再被胖鸟蹲脑袋了,颈椎终于有救了。收工之后兴冲冲的告诉铭轩,他却蔫蔫的看不出有多开心,黎潇当他是拍戏太累了并没有在意。

拍摄有条不紊进行,黎潇偶尔也会被抓个壮丁做个人物背景什么的,铭轩有盼头能痊愈了,她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最主要的是本来担心报了家门石掌门会抓着她一起上早课,现看来并没有管束她,就更肆无忌惮,完全恢复了在熙园的形象:睡着打坐,醒了弹乌玄琴。本来担心会吵到观内弟子,还特地跟人家说了声,石掌门很大度的让她随意,她就当大部分人灵力不够听不到她不堪入耳的魔音,却没见在她附近的道家弟子越来越少。

已经入夏,夜里山间有各种虫鸣吵的黎潇睡不着,当然她是坚决不承认是因为白天睡太多缘故,爬到房顶看星星。

武当这边的光污染少一些,夜晚也褪掉了夏日的燥气,按理说黎潇作为道教弟子至少也应该有点观星望斗的基础,别的不行至少二十八星宿总认得全吧,奈何她天生路痴,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你让她看天最多能认出个北斗星,但别指望依靠北斗星能知道方向在哪儿,那是辨别不了一点儿。在无妄观虽然是看过一两本占星术,但也是以为与十二星座有什么关联,结果一看一个迷糊,催眠效果堪比高数。这会儿坐屋顶看夏日璀璨夜空,只会感叹,“星星真亮啊……”

“是呀……”一个糯叽叽又熟悉的声音回应她。

“哎?!”黎潇猛一回头,“立冬?!”

那粉圆玉润的小包子脸可不就是立冬。黎潇大喜,捧着立冬的脸就一顿呼撸揉搓。小包子皱巴着小脸儿可怜巴巴的回应:“师兄,您认错人了。”

小包子叫吉冬,现世的吉冬。黎潇想起当初刚穿越的时候就是因为要嘲笑立冬不敢与小狐狸梭童签订灵契,道长璃骁闹了个乌龙,这会儿算是找到正主了。

小吉冬明显比立冬皮的多,立冬什么时候敢在午夜时爬屋顶看星星,而且明显屋顶上还有人的情况下。

黎潇问他怎么还不睡?吉冬托着腮一脸苦大仇深:“人间悲苦啊,我等修道之人怎能安睡。”黎潇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好好说话。”吉冬再叹一口气:“蚊子多啊……”黎潇噗嗤笑出声:“不是有熏香吗?”小吉冬继续感叹:“那蚊子只能驱赶又杀不死,谁叫我细皮嫩肉血又甜呢,满屋子的抠脚大汉却偏偏只叮我小吉冬一人,可怜,可叹啊……”抬眼望天,感慨自己命运多舛,一副苦大仇深的小模样。“戏多了啊。”黎潇揶揄他。吉冬无视她的调侃,依然皱着小包子脸,往黎潇身边靠了靠。自打黎潇换骨洗髓后其实对四季冷暖已经不那么敏感,到了炎夏她身上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一件道袍可以穿一年四季。所有人都喜欢往她身边凑,天然人体空调冬暖夏凉节能又环保。

有流星从天空划过,照之前黎潇一定会大惊小怪一番,赶紧许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如今修了道却看出那流星的慧尾颜色有些怪异。普通的流星在穿越大气层时燃烧产生光亮,在夜间天空中表现为一条光迹,大部分为亮白色,也有因为陨石内含金属量不同会呈现不同的颜色,但通常区别不大,不依靠仪器仅凭肉眼并不容易分辨,可这颗流星的慧尾颜色是红的,在夜色的照应下有种暗红的光晕围绕在其中,普通流星划过不过一瞬间,这颗流星却在天空中停留了大概10秒左右,所以黎潇非常明确的看清除了慧尾颜色怪异。在流星划过后,夜空也像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渗进一片更黑的夜空,把最亮的北极星也遮住了,只能透出一层黯淡的光,失去了原本耀眼透亮的色彩。

黎潇自知自己学艺不精,并不能妄断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因为空间出了各种问题,以防万一还是天亮就把昨夜看到的流星跟石掌门说了一下,但石掌门也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只得作罢。

溜回剧组接着打瞌睡,正睡的不知所觉铭轩跑过来一脸怨念的看着她,这给黎潇一个激灵吓醒,拿袖子擦并没有流出来的口水迷迷糊糊的问:“祖宗,又怎么了?这模样,谁欺负你了?”

“你昨晚半夜去哪了?”

“房顶看星星啊。”长长的打个哈欠顺便看了一眼剧组情况,别有人叫铭轩没听见。

“跟谁?”

“吉冬啊,就是另一个立冬。”黎潇这哈欠一打冒了两眼泪花儿,眼泪汪汪的看着铭轩,“怎么了?咋还一副捉奸的样子?”黎潇自然是开玩笑的,但铭轩却瞬间红了耳朵,“下次叫我一起。”小孩儿被抢了玩具的别扭。“好好好。”黎潇边说边呼撸他通红的耳朵,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俩人正说着话,吉冬跑过来说掌门有请,铭轩别扭的走开,“这小心眼儿的劲儿。”黎潇心里白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