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平你要对你说出来的话负责任!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说话可不能信口开河!我怎么介入过深了?我想过深也得有机会啊!
一别六年,走的时候儿子还是个小孩,回来都到了能成家的年龄了。我就是想尽一点做妈的责任都没机会!
他那个性格,从小就是心里做事,嘴上不说。我是为什么?我不过就是想帮孩子一把。这人是我选的吗?这是你儿子自己看上的!我包办什么了我?”
说到这里,沈佳宜的声音里带出了哽咽。
听妻子提起伤心事,许国平心情也有些晦暗。
他叹了口气,终于放缓了语气:“是我说的不对,你别生气。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自己的丈夫她自然了解,她知道刚才就是话赶话,赶到那里,一不小心戳了两个人心里的伤疤,其实他说话并没有恶意。
沈佳宜抬眼望天,直到将眼睛中的泪水逼回去,才再次开了口。
“我没有想掺和孩子婚事的意思。在昨天之前,我甚至还觉得绍年年龄还小,这事儿一点都不着急。可是儿子的一颗心都在那姑娘身上,你没看出来吗?
昨天小安的话你也听到了,在咱们家孩子最难的时候,是宁欣伸手帮扶了一把。如果没有她的提议,没有她的追根究底,咱们小安,小宛不知道还得多遭多少罪!就凭这一点,我对这孩子都打心眼里认可!
经历了这么多,生死都看淡了,对于儿女们的生活,我这个当妈的真的没有过多的想法。
我就希望他们找到的都是真正可心的人,是能够相互喜欢的。
宁欣这孩子咱们都见了,无论人品,还是样貌,能力我都认可。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别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品要好。这一点小姑娘确实没话说。
既然咱儿子看上了人家,人家孩子的条件又在那里摆着,咱们也觉得合适,那为什么不帮儿子一把?”
听了沈佳宜的话,许国平一时间没有吱声。
可从心里讲,他对于妻子给宁欣的评价是赞同的。
虽然和那孩子接触不多,对于她的了解也仅限于听别人说。
可许国平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有一套的,他觉得那姑娘有一双很清亮的眼睛。
有这样眼睛的人,至少内心是坦坦荡荡的吧?
如果儿子找宁欣做妻子……许国平想了下,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他想到昨天在饭馆里,俩人站在一起时的情景,还觉得两个人还蛮般配的。
可想到昨天的情景,他不禁又想起了宁欣面对儿子时那落落大方的表现,不由得有点迟疑的问:“可我看小宁对咱绍年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所以我才要搬过来啊!”沈佳宜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还没看出来啊,咱儿子现在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呢!宁欣对他,估计和对小安差不多。可能还没对小安操心呢!”
沈佳宜说着,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也满是无奈。
“咱儿子太能绷着了,除了咱,是生他养他的人,能看出他心里的那点想法。就他那天天绷着脸,谁知道他心里想得什么?
我觉得咱要不推波助澜,给他们俩创造点机会,只怕人家姑娘这边都跟别人好上了,他那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呢!”
“不至于吧?”许国平有点不赞同:“你就这么不看好自己的儿子?再说,我看小宁年龄不大嘛,哪里能这么早就谈婚论嫁?”
沈佳宜撇了撇嘴:“你儿子和你一模一样,你想想当年我是怎么追你的!”
一句话说地许国平老脸都红了。
他和妻子是大学同学,当年他对妻子可称得上是一见倾心。
但那时候他就是一个跳出龙门的穷小子,而妻子则是高知家庭出身。
说骄傲也好,说自卑也好,他确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甚至还曾经选择过逃避。
最后是妻子主动开口对他示的爱,然后两个人携手一起走了几十年。
只是,对于许国平来说,这种事可不是能够挂在嘴边上,随时拿出来说的。
特别是儿女都这么大了。
他正要开口再训诫妻子几句,又听到她继续辩驳:“什么年纪小,高中都毕业了,还能有多小?不要忘了这里是新南,又不是京城!咱也不是没在这里待过,这边女孩子十八岁定亲,二十岁领证那不是很正常的嘛!”
看丈夫要张嘴,沈佳宜不耐烦的冲他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反正咱们住在这里,绍年,小安都有了经常来这里的理由。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多见见面自然就有感情了。”
“这疗养所和后院是有门阻隔的。绍年白天上班,等他晚上下班再过来看咱们的时候,小宁人家都下班了。哪里能够多见见面?”许国平毫不留情的提醒道。
沈佳宜瞬间一滞,显然她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想了半天,她终于没忍住发了脾气:“许国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你不说帮忙,还一直泼冷水!你是不是当爸爸的?绍年是不是你亲儿子!”
……
父母为了帮助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甚至还为此吵了一架,这些许绍年是不知道的。
他就知道晚上一回来,妹妹就对着他哼哼唧唧,说爸妈搬走了,搬到小欣姐姐家去了。她也要搬家,也要搬到对面去住。
说得许绍年一头的雾水。
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妹妹登了宁家的门。
这时候是下午六点多钟,正是开晚饭的时候,宁欣还在前院忙。
因为宁奕不在家,每天也没有人接送了,而孙女又忙,所以最近宁老太吃住都在小吃铺,晚上和女儿,外孙女待在一起,也不回来。
所以此刻的宁家连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