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根要去搀扶那位要饭的叔叔时,他摆出手势做出拒绝的姿态后,他随后就把双手拿着的呱哒板插到腰间,他的腰间扎系着条不算粗壮的花麻绳,他就把两副呱哒板挂在系着绳扣的麻绳上,盼根这时看到他所穿着的粗布衣袍破旧不堪,他脚上穿着的那双布鞋顶子已经麻花,鞋头上还张开口子,他微笑着的脸庞并不显得苍老,盼根看出他的年龄和父母亲年龄接近。
父亲对他说:“这位兄弟,你不用盼根搀扶,你就跟着我们进院里。我们家的晌午饭快做出来,做好做赖的你就和我们凑合吃口饭,你过半晌愿意赶路就去赶路,你要是想在这个村落中歇歇脚,我还是要给安排好吃住的地方,我们家就有住处,你和牛倌在牛圈屋中居住,明天清早你再赶路。”
那位叔叔说:“大东家,我感谢你替我着想,我是个讨饭之人不能乞讨太多,我为的就是填饱肚子,你们今晌午能舍给口饭吃,我心里就知足的无可不可,我吃过这顿饭就要走我的路,我不在你们村停留。”
父亲只是笑着说:“大兄弟,咱们现在就别在门口说话,你这就跟着我们上屋去吃饭。”
父亲和盼根就把这位叔叔让到院里,盼根看出他走路腰板挺直,步伐并不显得拖拉,他还没有父亲那样的探肩子,这时盼根还看到花枝和虎子没有进外屋,他们是听到门外的说话声后停下脚步,花枝就对父亲说:“爸,我和虎子刚要进屋,我们就听到叫门声,我哥你们和要饭的说话,我和虎子就没有及时出院,你们还把他领进咱家院中?”
那位要饭叔叔不仅停下脚步,他还用手打着眼罩看着花枝说:“大东家,我听这话音就是大小姐说出的话语。我在院外没有说错吧?你们家里还真有着金童玉女。”
花枝显得有些生气说:“爸,你可不要听这要饭的瞎笆(编),咱们家所有人从来不相信算命打卦的人,我只要不给咱们算命打卦,现在就管他晌午饭,然后让他拿腿走人。”
父亲用很严厉口气训斥说:“花枝,你小小的孩子这么不懂事?你张口一个要饭的闭口一个要饭的,我听你说出的话都显得别别扭扭,你要该大该小的论个辈份,你现在就是看不出他的年龄,你还是要尊称他叔叔才对,你小小孩子说出了这种散言散语,你没有长大就不知道人情事故。”
花枝说:“爸,你还要把他当成上等客那样伺候?”
那位叔叔对花枝说:“大小姐,你可不能这么抬举我这个要饭的人,我就是在你家讨口饭吃,吃过饭后我抹抹嘴头就走人。”
花枝脸庞上显露出笑容说:“叔叔,你只要不给我们算命打卦,我现在就回屋让我妈多准备些饭菜,我把做好的饭菜给你端出来。”
花枝扭身正要领着虎子进屋时,父亲就拦挡她说:“花枝,你不要管这件事。你现在都没有成家主事,咱们家来人去客的就不用你安排,咱们就让他和咱们全家围桌吃饭。”
花枝不仅停下了脚步,父亲又接着说:“花枝,我和你妈当初挑着你们逃荒时,当时都没你这位叔叔的本事,我们当时穿的那身稍(衣袍)是开花六瓣(破损),我们有时都没有找到过村庄,我们上人家要饭都找不到大门口,我们出门走路又不能随身背着锅灶,我们就是沿途讨饭才来到这里落了脚,我们几天没有讨到饭时,你妈我们俩向前走路都打着晃。那天实在是没有找到吃食物,我和你妈给你们烤几个拉拉蛄吃。你们现在已经长大,我顾不上和你们说出当年走麦城那节骨上的事。你们现在就记住,咱们家当初是逃荒要饭在山区中落的脚。”
花枝说:“爸,我妈是和我说过过去的那些事情,我有些事情没经过就没怎么着耳听。”
父亲说:“花枝,我实话和你说吧,当初你妈生养你时,她满脑袋都顶着高梁花子,后来你妈我们给你起小名就叫花枝。你要不相信,你就要问问你妈有没有这件事,咱们家这几年日子才过的有点发暄,你不要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现在就是咱们能吃上几顿饱饭,可不能忘记自己姓什么。咱们家往后就不养活狗,狗眼总是看人低。”
花枝说:“爸,我听清你的话言话语,你就是咱们当家人,我们当然都要听从你的安排。”
盼根旁听了父亲和花枝他们的对话后,他还是认为父亲说出的话还是有着理由,他当时在大门口外确实没有看的起这位叔叔,父亲的这番话语后才改变盼根的偏见。那位叔叔在父亲和花枝对话时,他张几次嘴想说话,只是父亲和花枝的对话很急促,他并没有插上言。盼根看到那位叔叔的脸庞上多出笑意,他的眼神中似乎还流露出激动的神情。花枝不再和父亲说话后,她就用手向虎子打出手势,她还想引领着虎子返回到外屋。
父亲在旁阻止虎子说:“虎子,你现在先别跟花枝返回屋中,让她回屋帮她妈做饭,咱们随后陪着你叔叔上客房中坐着说话,花枝和她妈做好饭后,她就来招呼咱们返回正房吃饭。咱们现在要是回到正房的饭桌旁,你婶她就不安心做饭,她还要说出很多话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