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是牵着宋兰朵的手回到自家院落,她看到母亲并没有在院落中,她们正要向着正房中的堂屋走去时,她看到正房外屋不远处有筐韭菜花,白静柳条圆筐装的韭菜花顶上筐芯,花枝闻着韭菜浓重气味后,她才知道这正是收割韭菜花的时候,母亲从后菜园中收割回来老韭菜,母亲是准备挑韭菜花中的杂草,韭菜老后就窜出老秧,老秧顶端上就开出白色小花,村里人都说这种老韭菜是韭菜花,白色小花朵还能结出韭菜籽。韭菜就是串根的青菜类,村里人很少用韭菜籽培育秧苗,谁家要是想种韭菜就去邻居家的韭菜地挖老秧去栽,几年后几棵老身就串根出成片韭菜。花枝家的饭桌上经常有韭菜花,这种新从菜园子割回来的韭菜花要上碾子,要用马拉碾子把新割的韭菜花碾碎,在碾压韭菜花的过程中还要加盐,然后把用石碾碾碎的韭菜花装在坛子罐子,这种保存方法就是村里人都知道的韭菜花,很多人把韭菜花称为韭花。花枝还知道山野中生长着野韭菜花,野韭菜花的味道比家韭花的味道还好。花枝很爱吃放在碟子或盘子中的绿色韭菜花,韭菜花就是饭桌上的小咸菜,花枝在吃吃莜面汤或荞面汤时,她就往汤中放上少量的绿韭花,面条或疙瘩汤就多出韭菜味道。
花枝前些年经常吃母亲所做出糊涂汤,她总是往碗里添加保存好的韭菜花,这几年母亲做饭并不怎么做糊涂汤,村里别人家不会做糊涂汤,花枝曾经吃过的糊涂汤是老家的饭食,花枝知道老家就在山西,母亲这些年并不再做老家的面食饭,她和虎子妈和顾大娘学会很多炒菜和做饭的方法。花枝对糊涂汤只是留下儿时的记忆,她记得是多种菜类掺着面里,活出的面再揪出疙瘩放在热汤中,面疙瘩煮熟后就称为糊涂汤,相当于现在花枝经常吃的荞面疙瘩汤。
宋兰朵说:“花枝,我们家的菜园子中没有种太多韭菜,我们家这几年都吃你们家碾压出的韭菜花。”
花枝说:“这准是我妈从菜园子新割的韭菜花,她这是要准备往出挑杂草,过晌她要套碾子来碾压韭菜花,她独自做不了这种活,她总是要和我顾大娘搭伙推碾子,她们要是碾压韭花,我还要去碾道中帮忙。”
宋兰朵弯身从筐中拿把韭菜花说:“花枝,咱们俩回屋都没事,在这里挑筐中的韭花。”
母亲从房后返回来了,她手里拿着把小镰刀,她的怀里还抱着大把韭菜花,她看到宋兰朵正帮助挑韭菜花后,她脸庞上就显露出笑容说:“花枝,你能把宋兰朵请到咱家里,这可是老爷(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和你先说下,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在咱家吃晌午饭,正巧咱家今晌午还有外来客,三家村落来的老师傅还要在咱家吃饭。”
宋兰朵拿把韭菜花说:“大娘,现在离晌午饭还远着,我今天闲在就想上你们家串门。我在这和你们说会话后就回家,我回家还要帮我妈做饭,她晌午看不到我的身影后,她就会出门大声小嚷四处喊叫我小名。”
母亲把韭菜花放到筐边后,她用手拍打着怀中沾着的草屑说:“兰朵,我们今天晌午吃饭的人多,我做饭忙不过来,你和花枝都要帮助我做顿饭,你爸他们今天晌午都要来吃饭。过晌石头就把他父亲用车辆拉回去,当吃晚饭时,饭桌上就没有外人,你在我们家吃两顿饭后再回家。盼根晌午回来时,我就让他跑腿给你妈捎信去,你妈就不会再犄角旮旯找你。”
宋兰朵说:“大娘,要是这样我就不回家,我和花枝就帮助你做晌午饭,你们家今晌午有客人吃饭,我就是不能动铲子炒菜。”
母亲说:“兰朵,他们可不是高朋贵客,石匠和石头这几年经常端我们家饭碗,他们从不来不挑吃喝,饭菜好歹只要填饱肚子就成,你爸就象猪那样更好伺候,他在家从来都没有挑过吃喝,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挑出过碗边子上的毛病,花枝你们俩都能用铲子在大锅中炒菜,人多不能用小马勺炒菜。”
花枝说:“妈,宋兰朵我们俩谁都会扒拉出两盘菜。”
母亲在旁埋怨说:“花枝,从现在起这样没大没小的论道,你张嘴宋兰朵,你闭嘴宋兰朵。这可不是你们在学堂时的论头,按说宋兰朵要比你大出两岁,你从这往后改嘴称呼她为姐姐才对,你见面总是提名道姓的让外人笑话你,村里人该说咱们家对你少调训短教育。”
花枝只好改嘴说:“姐姐,我妈总按是按过去的老八板子说话,现在我还能在她旁边听她说几句,我哥有时就不愿意听她说话,我妈要是说出不入他耳的话,他不敢犟嘴就拿腿走人。”
母亲这时就对宋兰朵说:“盼根和他爹都是犟种,他们要犯起犟脾气来,那七条狼八匹马都拉不过来。”
宋兰朵不仅捂着嘴笑起来说:“大娘,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盼根在学堂那次和我说话就犯起犟,当时气的我就往他脸上吐两口唾沫,从那次后我们相互就不说话,走路都相互躲着,我们就象是冤家对头。自从那回他给我们家修房盖屋,我听出他再和我说话才有了改性,他不敢向从前那样蛤蟆吊嘴的说脏话,在采摘山杏时我又遇到他几次,他在我跟前说话还是低眉顺眼,他说出话来不象从前犯犟时的棱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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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仅撇嘴笑起来说:“兰朵,盼根那样都好,他犯犟时想一溜就是一溜,我有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谁和他说什么话都是油盐不进。我听过你刚才说出的那套话语后,我才知道你还能拿住那个犟种,他往后再在你说不中听的话,你还要用吐沫星子喷他。”
宋兰朵说:“大娘,他那两年在我跟前说话牙床子太高,他来不来的还带出训教我的话语,他说出呛我的话我就不能在旁总听着,我就用更难听的话语来掐他的霸道劲,前两年在学堂时,他当初还看我和其她老实的女孩那样,他想说人家几句人家不还口,我可不象她们那样当棉羊,他今年找我几次茬他都没有吃香,最后还不是低眉顺眼的在我面前认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