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玉一愣,“这是做什么?”
陆翠山没有回应他,而是伸手拨了拨推车上的茅草,让它铺得更均匀些,随后径直抱起他的身子,将他搬到推车上。
“你做什么!”张若玉甩开她的手,欲挣扎着爬起,整张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男……男女有别。”
陆翠山按住他的肩膀,“害羞什么,咱都是躺过同一个被窝的人。”
“那不一样,当时情况紧急,而且我那时以为……”说到这,张若玉从她脸上移开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接着落寞开口,“以为你并没有把我当成是一个男人。”
陆翠山歪头,不解道:“你不是男人难道我是吗?”
“不是,”张若玉急急道,“我的意思是,像我这样的人,疾病缠身,一辈子困在房里,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说罢,他垂下双眸。
“所以才要出去看看嘛,外面很美的,呼吸新鲜空气,或许对治病有帮助。”
不等他反悔,陆翠山抓住车把,把他朝门外推。
随后她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抱起床上的被子,盖在他的腿上。
车轮继续“嘎吱嘎吱”响动。
一出门,张若玉本能地抬手遮脸,袖管滑落,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青色血管在日光下清晰可见。
他眯起双眼,好似受不住阳光的猛烈,等适应过后,慢慢睁开。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和王麻子经常去那玩。”
话音刚落,陆翠山推着车,拔足狂奔,肆意的风吹拂在脸上,留下一路风铃般清澈的笑声。
车身颠簸,张若玉的笑声和咳嗽声碎不成线,但他是真心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