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屋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床榻上被褥叠放整齐,枕头摆的规规矩矩,因此更显那方帕子出现的不合时宜。
她为何要将他的帕子放在枕边?
凌六郎沉思片刻后,眉头越夹越紧。
孙兰莺这时候已经拎着包裹过来了,那边没光亮瞧不清楚,因此拿过来找。
包裹是洗得发白的旧布,凌六郎认出来正是孙兰莺投奔山寨那日背着的,看来是她的家当。
就这么大喇喇的放在桌面上,呈现在他面前。
里面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孙兰莺翻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个小盒子。笑着道:“找到了,就是这个。”
抬眼时瞧见凌六郎正在看木匣子,孙兰莺解释道:“我父亲留的遗物。”
“抱歉。”凌六郎收回视线。
“没事的,”孙兰莺莞尔一笑,坐在凌六郎身侧,“是伤在胳膊上吗?”
凌六郎把左袖子挽起,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他皮肤不算白,呈现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伤痕约莫两指长,不算深,血迹干涸,瞧着骇人罢了。
孙兰莺低低吸了口气,连忙打开盒子准备上药,“或许会疼,忍一忍。”
俩人挨着坐,女郎身上的淡淡的甜香飘散过来,屋里只有一盏灯,她伏低身子,借着光亮看他放在桌子上的伤口。凌六郎垂下眼帘,看见她挽在脑后的发鬓。
凌六郎不懂女郎们的发鬓样式,她肩头垂下的那绺发,乌黑油亮,像是缎子面。
他一直活的糙,洗澡时便将头发也洗了,因此身上没什么味道。但孙兰莺的头发都散发着一股香气,有点像是花香。
“疼吗?”孙兰莺忽地开口问。
回过神的凌六郎蹙眉,恼于自己方才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