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烈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白惜时就靠着那一张破木板,拉着他在山路上艰难前行。
连续下了两日的雪,地上都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毯”,白惜时苦中作乐,觉得自己就像是拉着圣诞老人的麋鹿,只不过回头看了一眼,发觉这“圣诞老人”实在算不上和蔼慈祥。
即便双眼紧闭,滕烈也是一副肃然锁眉的模样。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不会笑。
白惜时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望不到尽头的前路,已经是第三日了。
她想,还是应该乐观一些,元盛也许不久就会找到人来接应他们。
白惜时感觉伤口好像又裂开了,眼下天气太冷,手脚都要冻僵,她不知道滕烈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滕烈此刻身上虽然盖着一层棉被,但睡久了还是有醒不过来的危险,所以白惜时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将他叫醒一次,给他喂点冷水泡馒头。
待到滕烈吞咽完,二人磕磕绊绊来到一处下山的山坡,白惜时目测了一下高度,蹙起眉心。
坡度有些陡,如果她就这样拖着滕烈下去,必定要连摔几个跟头。
如何是好呢?
滕烈此时尚算清醒,看了眼面露迟疑的白惜时,似乎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跟着侧头望向山坡。
天寒地冻,白雪皑皑,前路崎岖渺茫,后头又留下一连串的雪印踪迹,虽然很快又被新下的雪覆盖,但也很可能会被留下的山匪寻迹追踪而来……
确实,没有必要拖着一个人跟他一起受罪涉险。
“……算了。”
思及此,滕烈重新望向白惜时,眼睫上因为气温低,结了一层细碎的冰珠。
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思路,白惜时:“什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