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到最后，他都没有做出决策，而是又问了一句。

褚妍心里有数了，于是口风一转。

“如果不是牵扯到小姐，我会认为，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苏淮年轻、英俊、骄傲、有能力，有很大概率成为一个世俗意义上非常成功的男人，而他现在只有19岁，远远没有到定性的时候。

等到他彻底稳定下来，至少需要10年以上的时间。

在如此漫长的成长历程中，他会经历不止一段感情，览阅不止一个女人，踯躅犹豫很久才能找到真正适合他的归宿。

所以，我并不想批判他的行为，甚至完全可以理解。

如果我是苏淮的女朋友，我会选择视而不见，慢慢去引导他理解真正的感情，同时不求绝对的忠贞，只要他的心在家庭、爱给子女，其他的细枝末节都可以忽略。

但问题是，小姐缺乏最基本的立场。

她在主观上客观上都不具备引导苏淮的可能。

小姐有千般好，可她的身体并不支持亲密活动，谁都不能强压着苏淮那种男人做一辈子和尚，这违反最基本的人性。

所以，出于对小姐身心健康的考量，我一定会尽全力避免让他们酝酿出真正的爱情。

不过现在看来，苏淮对小姐也确实没有那种想法，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和他沟通，让他亲自去控制好距离和节奏……”

褚妍太理智、太客观了，顾同书真的听了进去。

听到那句“不求绝对的忠贞”时，他默默点头。

顾同书活到现在只真正喜欢过两个女人，可他经历过的女人已经在十指以上。

处于他这样的位置，诱惑实在太多了，大部分情况下他都能拒绝，但是偶尔也会出现心情、时机、冲动、取向全部贴合的特殊情况，然后逢场作戏一次。

道德感这种东西，他没有，所以他从不为此愧疚，之所以很少在外面乱搞，只是因为心中的骄傲以及对夫人的尊重。

苏淮有没有道德感？

在顾同书看来，不至于完全没有吧，可也算得上是很薄弱。

所以，褚妍的提示有一个隐藏着的重点——不要试图强压苏淮，去让他既和玥玥在一起、又时刻保持忠诚。

在这件事上，“既要又要”是不行的。

那么处理方式就不能太粗暴，而这正是顾同书迟迟不能下定决心的原因。

如果玥玥是正常姑娘，他早都派人去打折苏淮的狗腿了。

“和他摊牌么……”

顾同书沉吟了片刻，忽然转口问：“他这趟去魔都，事情办得怎么样？”

褚妍完全理解了顾总想问什么，于是轻轻点头：“很漂亮。”

“哦？”

“他的那家公司已经和欧莱雅谈好了合作，欧莱雅方面对他的评价非常之高，我紧急做了一些功课，我的个人感觉是，虽然星虞到目前为止只是小打小闹，但是赛道选择得非常巧妙，切入点极其适配当前社会的发展趋势。”

褚妍满口赞誉，发自内心，出于肺腑。

“目前各大互联网公司都在涉足直播赛道，阿狸有大内容战略，疼讯在ip领域深耕，乐视到处宣传他们的内容生态闭环，字节的发力基本点同样是内容……

目前创投领域最火的热词就是内容。

但内容要怎么做？

很多大厂ceo的理解甚至不如苏淮。

他的总池分发理论在流量玩法层面上领先于当前时代不止一年，在内容大蛋糕上下刀的位置很偏，但是切得极深，我个人高度看好他能搞出一些名堂来。

唔，行业第一，百亿市值？

应该都有希望吧。”

顾同书默默的打开资料，翻看着从欧莱雅内部转述出来的会议纪要和个人笔记。

他对这个行业不熟悉，但是，行至如此高度的智商和眼界，让他能够大致理解苏淮的思路。

然后，越琢磨越有意思。

“你觉得他是冲着被收购去的，还是打算自己当大哥？”

“很难讲。”褚妍摇摇头，“我感觉他的性格不太能够容忍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但是他缺少流量端口，再怎么折腾也要受限于淘宝直播、快手斗虎等平台，最终大概率是跟某家大厂合作吧？

此行他去了一趟杭州，我想他应该已经受到一些教训了，顾总，如果您打算介入，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褚妍没有提到字节，因为现在的字节刚刚上线抖音，出发点仅仅只是做一个音乐短视频平台。

可是顾同书想到了。

他慢慢敲着桌子，忽然下命令：“去梳理一下我们对所有相关平台的持股情况，摸个底，给我回一份报告。”

褚妍感觉第一次没能搞懂顾总的心思，愣了一下，主动问道：“您是想……”

“我没想好。”

顾同书坦然承认了对苏淮的忌惮，疲惫的叹了口气：“只能提前准备好，再等等看了。”

“好的。”

褚妍知道自己的任务结束了，她原本还想再提一嘴星虞大金主的不对劲，可是一想到还有好多细节没有查清楚，索性就没有急于开口，转身出门，还顾总一片清净。

最后剩下顾同书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久久未动。

……

苏淮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了。

今天的歌手决赛晚上7点半开始，在主校区的音乐厅，总共时长不到2个小时，目前正在进行彩排环节。

伍天佑复赛时发挥得很一般，已经被淘汰了，但是楚长阔却凭借着一首全是感情的情歌进入到最终的20人大名单里，今晚将要登台表演。

另外一对参加的熟人是陈暖晗的室友，丹东妹和广西小表妹。

所以苏淮可不是去看陈暖晗的，而是为了室友加油——正当不？

至于阔阔和他的冲突与决裂……反正又没有外人知道。

他回寝室时，骚鸡不在，而夏羽却在等他。

“哥，你回来了？”

夏羽很兴奋，拉着苏淮就要往外走：“学姐回学校了，特意嘱咐我喊你去吃饭，咱们赶紧出发吧！”

之前裴姝虞就在微信上提了一嘴，苏淮没时间搭理她，就没回。

现在才有机会问：“什么情况？她有事？”

“学姐想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可以拉到公会里，所以打算去实地考察一下，反正咱们也得去看阔少，正好一起呗！”

苏淮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陈暖晗肯定要去的，一旦看到自己和裴姝虞搅和在一起……真特么刺激！

搁到昨天之前，他肯定就躲了。

可是现在形势倒转，他决定踩着钢丝趟过这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