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都吓哭了,妈妈心好痛。”
“我老公哭起来也好好看!好绝一男的。”
鬼魂们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但阎王还是听见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刚刚太过震惊,他早该发现鬼屋里设置了鬼打墙。阎王听到琼仁的哭声,心里有些愧疚。
他心神一动,嵌套的空间瞬时解除。
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扇门,正前方飘着一个头上插着斧头的鬼。
“啊啊啊——”
琼仁的眼泪飚出来了,他速度太快刹不住,眼看着就要和鬼魂亲密接触,不知怎么的眼前一亮,居然回到了等候室。
他抱着病友,被斜照进来的阳光热情扑了一脸,站在出口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心疼起票钱。
明明是来练胆的,明明知道鬼屋里的是演员,却还是一个照面就被吓跑了。
三十块能买五袋薯片呢,就这样打了水漂。
琼仁抿了抿嘴,嘴角往下弯。
等候室里不见人,售票员不知道去哪儿了,琼仁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只能把病友放在等候室的长沙发上。
他用耳朵贴近病友的胸膛,想听听心率正不正常。
病友的胸膛温热有弹性,身上有干净的香味。
就是没有心跳……
卧槽!没有心跳!
琼仁唰的站起来,掏出电话拨120,焰摩逻阇立刻起身,假装刚刚醒过来。
“我怎么在这?”
“没死啊,”琼仁松了口气:“你刚刚在鬼屋里晕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焰摩逻阇摇头。
琼仁叉着腰教训他:“胆小就不要一个人逛鬼屋,还好你晕倒的时候没撞到什么东西,万一磕到头怎么办,太危险了。”
焰摩逻阇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停留。
眼前这张漂亮的脸在鬼屋里被吓得哭湿了,殷红的唇微张,舌头无意识的舔了一下,给嘴唇添了一抹柔润。
焰摩逻阇心尖微微的痒,他上身靠向琼仁,认真的说:“下次不要一个人进鬼屋。”
病友身形高大,倾身过来时,天然带有一种威严的压迫感。琼仁不自觉的说了“嗯”,后知后觉的想,这话是他说给病友的,怎么又还回来了。
他为自己辩护说:“我想和你组队的,可你走得太快,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琼仁红润的唇轻往下撇,眉蹙着一点,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有些委屈。
焰摩逻阇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撒娇了,却又觉得琼仁并没有真的对他撒娇。
长得太好看的人,一点表情也会让人忍不住多想。
这时,售票员扛着床垫进来了。他见了阎王,先打了一串整齐的哆嗦。
“大,呃,领导。南秘书打电话说,您想在鬼屋睡觉,我去给您买了记忆床垫,您想在哪间睡?我给您搬进去。”
琼仁愣了:“睡觉?”
回想起来,以他多年被吓晕的经验来看,病友躺在地上的姿势确实过于安详。
“你刚才……在里面……不是被吓晕?”
焰摩逻阇为难的沉默,没有立刻回答。
琼仁懂了。
所以说,他不仅把一个特意进鬼屋睡觉的人抱出来了,还教训人家胆子小不要一个人逛鬼屋……
琼仁拿出手机,虔诚搜索——有什么方法能立刻逃离地球?
答案里没有一个具备可操作性。
琼仁放下手机安慰自己。
一辈子很短,你可以熬过去。
焰摩逻阇对售票员说:“放进去吧,床垫的钱找南秘书报销,谢谢。”
售票员哆嗦的腿突然站直了。虽然都说阎王冷酷可怕,但会对他这样的小人物道谢的大王,又能有多冷酷呢?他嘿嘿笑了两声,扛着床垫进了鬼屋。
焰摩逻阇看着琼仁,认真的说:“你刚才很勇敢。”
明明那么害怕,甚至怕得掉了眼泪,却还是选择回来救他。
这样的勇气只有很少的人拥有。
虽然从事实上说的确在帮倒忙,但仍然值得鼓励。
焰摩逻阇:“我长期失眠,医生建议我在自己觉得舒适的环境入睡。我不该忽略鬼屋的特殊性,让你误会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