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工作人员见多了牛鬼蛇神,已经猜到清衡和付嘉泽之间不简单,清衡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付嘉泽难堪得要命,他现在觉得喉咙里梗的不是陈年的骨头,而是火红的铁块,烫得他五脏六腑都起了燎泡。

他控制自己露出微笑:“清衡,你记错了,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付嘉泽尽力了,但他的笑,怎么也说不上自然。

导演一贯缺德,甚至已经想好在正片把付嘉泽的脸放大,再请个微表情专家分析,到时候用特效盖个刻着“假”的红戳。

他越想越乐,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衡明白自己被人看了笑话,委屈地看向孟深,三哥为什么还不帮他出头?孟深却只是冷冷看着他。而琼仁甚至没看他,神色轻松地和陈睿泽小声聊天。

其他人的目光或好奇或探究,可不知道为什么,琼仁的无视比别人看热闹的视线更让他如坐针毡。

他冲下台跑了。

付嘉泽没有去追,他的笑比刚才更自然了:“清衡真是个小糊涂,连这种事情都能记错,还好是当着我和琼仁的面说的,我还能现场解释。要是他背着我这么说,让别人误会编舞是我,那多不好呀。”

人才啊。他颠倒黑白的本事让孟深内心大受冲击。来娱乐圈捞钱真是委屈付嘉泽了。

这天的表演精彩与否,各有看法。不过表演外的东西,倒是精彩极了,让第三天的拍摄显得格外平淡。

三天很快过去,在山下道别时,陈睿泽扒着车窗,扯着琼仁的袖子,一副想把他也带走的模样。琼仁把蘸水配方写给他,陈睿泽顿时狂喜:“再见!走了!不用想我!”

琼仁面无表情,他就知道,说什么舍不得,其实就是馋他的蘸水配方。

过了一会儿,陈睿泽把电影试镜的时间地点发过来,说剧本会由剧组寄给他。琼仁抱着毛绒兔,看着微信笑得双眼弯弯,这个综艺上得很值,交到新朋友啦!

“走吧。”他说。

院长生病了,经纪人要在家照顾他。来接琼仁的是孟深,他们在去机场前,还要去一个地方。

一群小妖怪挤着往院子里瞧:“这就是老林儿子的家?”

琼仁扭头,盯——

他们立刻说:“作业都做完了。没游野泳。没玩电线。爸爸妈妈知道我们在这里。”

琼仁满意点头,回身敲院门。

一个中年男人出来应门,看见他,楞了一下:“你是……”

“请问你是林大有吗?”琼仁单刀直入,“你爹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给他烧纸呢?”

他这兜头一问,让林大有莫名其妙之余,又觉脖颈一阵阵的凉。琼仁瞧见趴在他后面吹气的小橙,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小橙吹得越发用心,鼓起腮帮,呼——

大白天突然浑身发冷,林大有惊疑不定的说:“关你什么事?烧纸不要钱吗?”

林春生在旁边垂泪,不住摇头。没想到啊,家产全都留给了儿子,他居然吝啬几张纸钱。

琼仁轻轻叹气:“那你打算继续经营野营地吗?”

林大有打了个寒颤,到底为什么这么冷?

他搓着胳膊:“当、当然了。”

琼仁:“你父亲交代要捐赠的设备呢?”

林大有觉得琼仁八成是他老爹生前那什么野鸟保护协会的人,心虚地嚷嚷:“关你什么事?我卖我老头子的东西,还要和你交代啊!你什么人派来的?”

琼仁看了一眼林春生:“我是你爹派来的。”

林大有一愣。他本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大热天的后脖颈嗖嗖冒凉气,心里忍不住打小鼓。

琼仁接着说:“你父亲让我告诉你,他生前是老凤山的义务护林员,护鸟站是他建的,但他没有护鸟站的所有权,那里的土地和房屋都属于集体。也就是说,你虽然是他儿子,但不能从他那里继承护鸟站,更不能改建经营。

“他托我给乡政府打了电话,他们对这个问题很重视,会派新的护林员过来。你别想靠这个赚钱啦。

“还有,你最好快把那些设备原样买回来,照他的交代捐出去,不然你就等着倒霉吧。”

琼仁转达完老爷子的话,对林春生说:“小橙他们愿意帮你继续守护鸟站,直到有人接手为止,你放心去吧。”

林春生对他深深稽首,最后看了一眼儿子,被另一个阴差带走了。

“我们也走吧。”琼仁对孟深说,走前又交代一句,“注意安全,搞不定可以叫家长。”

小果子狸们乖乖点头。

林大有想骂琼仁装神弄鬼,对着空气说些什么胡话,可对方已经走了,他再骂也没意思。他关上院门,忽然想起来,琼仁说话时,往他肩上看了好几眼。

该不会……

他慢慢转过头去,目光一点一点移到肩上,什么都没有,却有冷风从那儿往脖子吹。

从这天起,林大有家就闹了妖。白天晚上都不安生,他看见一群眼睛绿莹莹的狐狸在他家门外唳叫,还有奇怪的黑影在屋里窜进窜出。

他肩上一天比一天沉重,肩膀压得一高一低,脖子酸得要命,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小男孩坐在他肩上。

他被折腾了几天,老婆被吓跑了,他也打心底怕了。把那些卖掉的东西又一一高价买回,依老头遗言捐出,狐狸才消停下来。

这件事在附近流传很广,甚至编出了传统风味的狐仙故事:女狐狸被年轻时的老林搭救,得道后想以身相许,但老林已经魂归天外,看老林儿孙不孝,胡作非为,才刻意现身小惩大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