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啊。前阵子因案子的事儿，精神头儿一直不太好，容易一惊一乍的……”路晨曦扯出来一个笑脸，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然后——盯着沈翳，就着举枪的那只手，以坚硬的枪口，状似随意地挠了挠头。

旁边，沈淮恩和莫兰都呼吸一滞。

“……刚刚，还认错了沈局您的儿子，有个小误会，就想着，过来找沈翳道个歉。”

沈淮恩一怔，慌忙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沈翳的身上。

沈翳这才从窗边耀眼的阳光中走了出来，款款走近到路晨曦的身前，微微抬头，直盯着路晨曦的双眼。

路晨曦终于看清了沈翳的表情——冷漠，不屑，以及那双毫无感情波动，却异常摄人心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湛蓝色双眼。

“晨曦……”沈翳浅浅重复，语调轻柔，却显得出离的漠然，“……路晨曦？”

路晨曦凝视着沈翳的双眸，瞳孔一压，突然觉得这幅场景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当沈翳唤出路晨曦的名字时，说不清是濒死的恐惧还是即将得到谜团答案所带来的灭顶的快感，路晨曦感到浑身麻酥酥地，瞬间，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起了大片。

“你，认识我？”路晨曦听到自己的声音竟带了丝颤抖。

“当然。”沈翳勾唇一笑，眸光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清河港爆炸案嘛。你从歹徒手底下救了那么多人……”

路晨曦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他强忍着滔天的愤怒和强烈激动之下的颤抖，听沈翳把话说完。

“‘火场英雄’，‘警队楷模’……”沈翳轻飘飘转移了视线，又是一声轻笑，道，“……网络上，新闻铺天盖地。霄洲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沈翳突然向路晨曦绽放出一个笑脸，可谓是天真无辜极了。

“久仰。我一直对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感到好奇呢。”沈翳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礼。

“我也挺意外，沈局竟然有您这样一位优秀的儿子。”路晨曦咬着牙，将“优秀”两个字咬得极重，他低头死死盯住沈翳伸过来的手腕，终是一笑，爽快地回握住了沈翳的手，“咱可一定得好好认识一下了。”

路晨曦酒窝深陷，笑得明媚灿烂，手上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