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恣意说罢,便看到沈濯清眼神一动,忽地就别开了视线。
被他说中了,但也不是全中。
柳恣意退开两步,再也不对着沈濯清笑了。三番两次戏弄他,干脆把誓约当做玩乐算了,不是沉默就是玩文字游戏,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永远不会欺骗他”!
沈濯清其实就只坐了不到一会儿,附近的台面连雪都没化干净。
而口中却说什么“不到三刻钟”,既没有撒谎又刻意引导自己想岔!
“……”
沈濯清知道自己瞒不过他,被立即戳穿也没有反驳。只是垂眼低声道:“对不起,小柳。”
“我无法将你放心地交给别人。”
低声的解释中承认了柳恣意的质问,但同时也让柳恣意觉得更加不悦。在柳恣意眼里,这并不是沈濯清接二连三做出“跟踪”这种事的借口。
上回他有得解释,这回可没有师尊做借口了!
“沈濯清!”
柳恣意抬起自己的手冲沈濯清说道,“伤好了,毒也清了,最多半个月我就能完全恢复!”
“我只是受伤了,我不是死了。”
“我甚至现在路走得都比你快,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面对柳恣意的一声声质问,沈濯清的眼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似乎被那无法开口的魔咒所折磨。他只能无声地摇头,也不知是在否定柳恣意的哪句话,还是在否定自我。
而当那伤口举到他面前的时候,沈濯清彻底扭过了头去,仿佛那早已只剩些伤疤的地方是何等洪水猛兽——
实际上,在沈濯清眼中现实与梦魇的界限早已模糊,柳恣意这幅模样就仿佛他噩梦中所见的厉鬼怨灵,敞露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质问他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独他一个活着。
“沈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