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那四年,秦绍礼甚至比荔枝还要熟悉她。
栗枝以为自己是皮格马利翁的雕像,可秦绍礼明白,她绝不是可以这样肤浅来定义的女孩。
他见证她的成长,她的蜕变。
秦绍礼何尝不是用了心血来教她。
他唯一的女孩,唯一的学生,唯一的女友。
如父如兄,秦绍礼如此照顾着她,又如此爱上渐渐成长、拥有着独立意识和思考的她。
荔枝腿脚麻了,好不容易站起来,胡乱翻出来小雨伞,咬破,取出来。
秦绍礼第一次这样彻彻底底地失去主导权。
就连“明天给你煮好吃的”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可惜荔枝始终不为所动,不肯听。
秦绍礼曾经带着栗枝学骑马,教她如何驯服桀骜不驯的马,如何在颠簸的马背上保持平衡。
当初栗枝学的很快,很认真,秦绍礼欣慰不已。
只是彼时的他尚且不知道,自己亲手教栗枝驯马的这一套,竟会被她原原本本还回来,用在了他身上。
如今缰绳就在她手中。
秦绍礼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松手。”
栗却不肯,她盯着秦绍礼的眼睛:“秦绍礼,我问你。”
她问出了以前不敢问的那个问题。
“你爱我吗?”
“你会将我当作此生唯一伴侣一样来爱我吗?”
“无论我生老病死,贫穷或者富贵,你都会爱我吗?”
或许因为四年前那一句“我知道”过于深刻。
栗枝竟再也没能鼓足勇气,问过他是否爱自己。
秦绍礼心里装的东西太多太多,留给爱的,也不过不起眼的那么一个小小角落。
她知道秦绍礼对她是不同的,可这些不同,会是因为爱吗?
四年中的栗枝不敢去多想,唯恐得到的答案并非自己所想要的那个。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敢问了。
秦绍礼手腕上是被绳子勒出的痕迹,这临时起意的一场游戏,栗枝自然没有认认真真地做什么防护措施,用以捆绑的东西也不过是顺手捞起来的领带和丝巾。
此刻,被她一手掌控,面临着劣势,秦绍礼却笑了。
“我爱你。”
栗枝身体一颤。
“无论生老病死,贫穷或者富贵,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会爱你,”秦绍礼说,“荔枝,除了你,我再没有别人。”
秦绍礼声音笃定,眼神幽暗。
栗枝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
秦绍礼笑:“可我们现在在地上。”
栗枝低头,盯着:“反正,男人为了舒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什么话说不出来。”
“那你等明天再问我,我还是这个回答,”秦绍礼慢慢地说,“不仅仅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明年,后年……十几年,几十年,我不会变。”
他说:“我爱你,你随时可以向我确认。”
栗枝松开了手。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危险。
秦绍礼想要的绝对不止简单的解开右手这么简单,左手已经挣脱的松开,轻而易举地将手抽出来,栗枝尚未搞清楚状况,已经被秦绍礼压住,一转攻势。
栗枝挣扎着想要往后缩,可惜身后就是白色长毛地毯和地面,完全没有机会。
恼的她拽住秦绍礼的头发:“轻点!”
秦绍礼被她拽住头发,扯了这么一下,吸了口冷气。
这点疼痛相比,完全算不了什么。
栗枝掐着他的胳膊,又急又恼:“混蛋。”
秦绍礼只抱着她,任凭她掐打。
“想好久了,”他低声说,“让我多抱抱。”
都一年多了。
一年多没有这样亲密地负距离接触过,一年多没有这样与她拥抱。
栗枝听他这句话,松了指甲,脸贴在他脖颈处,只贴了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