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才是可怕的,林言手里紧紧地捏着张万赠送的礼盒,一边替好友高兴一边又觉得有些失落,不过还是打起精神道:“知道啦。”
伸出手拍了拍张万的肩膀:“万哥加油啊,早点火,以后我成为了一个穷酸摄影师,吃不下饭了,你可得多给我介绍点工作啊。”
张万含笑嗯了声:“好的老大,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你呢?”林言眨了眨眼,她也没在停车棚里看见张万的自行车,张万单手插兜应道:“我经纪人他们在外面等我,我今天晚上就要赶去片场,明天参加开机仪式。”
“这么赶呀。”林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张万看着少女的后颈,缓慢的吁了口气,将心里的酸涩压抑住,他伸手又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林言气鼓鼓地将他的手拍开,假装凶巴巴的警告道:“小心揍你。”
得到的回应确实张万的笑声,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张万哪个笑点,笑得他都有些直不起腰,林言也被感染了些笑意,她轻咳了声:“算啦,看见你给我礼物的份上今天就不追究你的不礼貌,如果受了欺负也不要忍着,和我说,我去跟老林告状,让老林的法务部给你撑腰!”
“好。”张万应道,正巧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应该是经纪人在催着他离开了。
“快去吧张万,别让他们等急了。”林言也催着他离开,张万轻点了下头:“拜拜。”
林言挥了挥手。
张万转过身,大步的朝着校门口走去,林言看着张万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道:“都不能……表现出一点对朋友的不舍吗?”
林言收敛起了自己的神情,都说毕业了才会各奔东西,怎么这还没到高三,她的好朋友便都走了。
她推着车情绪失落的往校外走去,出了校门,便看见徐辛年站在路边,身子倾长,他站在逆光处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林言停住了脚步突然想到,徐辛年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像祁佳,像张万一样离她而去?
第三十八章
林言推着车走过去,徐辛年道:“走吧。”
他也没有询问二人之间说了什么,林言心事重重的看着他跨上了自行车,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徐辛年,人长大了就是会一个一个的离开吗?”
徐辛年扭过头看她,林言推着车到了他边上说道:“张万要去外省拍戏了,可能只有期末的时候才会回来,考完就走,暑假也不回来了。”
“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没什么不好。”徐辛年应道。
林言嗯了声:“他很小时候就喜欢扮演角色,现在终于可以实现梦想了,其实我也挺替他高兴的,还有佳佳,只身前往蓉城……”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最想问的话问了出来:“徐辛年,毕业之后,我们也会各奔东西吗?”
徐辛年手指无意划了一下自行车的铃铛,叮铛一声发出了清脆的响音,像是给林言刚才的那句话划上尾音一样。
林言认真地看着徐辛年,等待着他的应答。
徐辛年捏住了车把手,应道:“会。”
林言眨了眨眼,心里的失落还没来得及堆集,就听见徐辛年说道:“锦政在东边,锦艺在西边,难不成你想和我一块考锦政?”
……还真的是字面上的各奔东西。
不过这个回答让林言开心了些,神情放松了些,跨上了自行车之后便道:“锦政是考不上啦,不过我到时候想去里面看看帅哥,你带我去不?”
徐辛年轻蹙着眉头,林言轻笑了声,踩着脚踏的脚微微发力,离徐辛年稍微远一些之后才扬声道:“去锦政看一位叫徐辛年的大帅哥!”
徐辛年骑车追了上去,迎面的风掺杂着前面林言的笑声与他撞了个满怀,很快他便追到了林言,林言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车子一拐,拐进了巷子里。
主道上开的缓慢的越野车里,张万透过车窗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在眼前消失不见,抿了抿唇,失落道:“走吧。”
他想送的人,已经有人送回家了。
林言回到家时,已经是十点了,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和祁佳聊着张万去拍戏的事情,他的事情真的十分的突然,二人聊了一会儿之后,林言才知道祁佳还在复习。
蓉城的教材和锦城教材还是有些差别的,马上考试在即,祁佳得赶在考试之前将所有的知识点都记住才行。
林言也不好再打扰她,与祁佳说了晚安之后,便关了手机,正要放在一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重新打开了手机,点开了某个网购软件,等购买了一大堆星星折纸之后,才放心的入睡。
但今天晚上却睡得并不安稳。
林言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入梦了。
她看见了小时候的张万,张万小时候有些胖,经常被幼儿园的小朋友捉弄,当时他们变成朋友的契机其实是因为那群小屁孩捉弄张万的时候,弄坏了林言最喜欢的蝴蝶结发夹,发夹被那群小屁孩子踩成了两边,气得林言把他们都打了一顿。
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和张万成了好朋友了,不喜欢的菜他吃,她喜欢的零食也可以吃两份。
之后便是小学,再是初中,遇见了祁佳。
和祁佳相遇的时候也很有意思,那时候校外有不良社会人专门挑学生抢劫,祁佳在回家的路上被盯上,那时候她和张万正好一块去网吧打游戏,顺路将人赶跑,三个人的友谊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林言忍不住跟着梦里的祁佳和张万往前走着,可走着走着,面前的两个人却分道扬镳站在了不同的岔路口。
正在她漫无目的的寻找时,她看见了坐在教室里的徐辛年。
徐辛年冷着脸看她说了句什么,她听不见,想要靠近一些时,徐辛年也不见了。
梦里突然起了白雾,将她彻底包裹,林言有些慌乱,张嘴喊着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都不见了。
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坐了一会儿之后思绪才回了神,半眯着眼看向没有拉严实的窗帘,外面的光透了进来。
天亮了。
她也从那一层一层的梦境里挣脱了出来。
林言睨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还有五六分钟才闹钟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