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你谈你的恋爱,结你的婚,都没关系,我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光明正大。”夏奕辉将她摁在车门前,“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你妈妈就还能好好地待在夏家,不然你猜,她会不会疯?”
宁姝扯了扯唇,目无波澜:“她会先杀了你。”
“没关系。”夏奕辉抬起手,轻轻撩开她脸颊边的头发,“牡丹花下死,那我也活够本了。”
宁姝满脸嫌恶地避开。
夏奕辉眯了眯眸,正要得寸进尺去摸她脸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拽开,踉跄着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一声闷哼,他抬眼看到面前的男人,“你是谁?”
裴司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抱着怀里的女人,满脸心疼和担忧:“没事吧?”
“没事。”宁姝摇了摇头,眼眶瞬间红了。
她这才发现裴司延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墨镜黑衣男。
夏奕辉正要上前,就被两名黑衣男重新摁回去,撞在树干上。因为力道过猛,香樟树剧烈摇晃,几颗掉下来的果子在白衬衫上留下明显的黑色污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也落满灰尘。
裴司延看着夏奕辉咬牙切齿却动弹不得的狼狈样子,目光冰冷,宛如地狱修罗:“这次只是个警告。”
宁姝跟着他去了他家。
一路上裴司延都不说话,她也不敢主动搭腔。心里知道肯定是昨晚的事情走漏风声了,不然他不可能突然回来,还出现在酒店门口。
上楼的电梯里,她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我没事,刚才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他也干不了什么。”
“那昨晚呢?”裴司延盯着面前的电梯门,面色凝重,“昨晚发生那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都已经解决了,以后我不会一个人留在那儿加班。”宁姝还是心虚,两只手紧紧地揪在一起,“你不是说,澳门那个项目关系到集团未来十年——”
“在你眼里,自己就那么不重要吗?”男人轻飘飘地一句打断她。
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电梯。
宁姝知道他是生气了。
就连进了屋,也只是自己走到茶水台去倒水,都没有再理她。
她甚至不敢提自己的事情,试探着问:“你现在回来,澳门那边怎么办啊?”
裴司延坐到沙发上抬眼看她,目光深沉地凝视片刻,才开口:“我的事,我会解决。”
宁姝感觉到男人毫不掩饰的怒气,鼻头一酸。
裴司延放下水杯:“先说清楚你的事。”
宁姝乖乖地坐到他旁边。
“我答应过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隐瞒。”裴司延盯着她局促的侧脸,“我做到了,那你呢?”
宁姝张了张口:“我——”
“不要跟我提工作。”男人打断她,“如果我今天拿下这个项目,代价是让你受到伤害,你觉得未来十年我会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对不起……”
“夏奕辉怎么回事?”
“……”宁姝咬了咬唇,低下头。
裴司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依旧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叹气:“我去洗澡。”
说完,他背着她扯开领带和领口的扣子,径直走向浴室。
宁姝默默地低着头很久,骨节都被攥到发白,直到两滴滚烫的东西落在手背上,才恍然回神。
她拿出手机,给张锴打了个电话。
“喂,宁小姐?”张锴很快接听,“是老板到了吗?”
宁姝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嗯,他去洗澡了。你那边怎么样?”
张锴笑了笑:“老板本来就打算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早点回去,所以昨天就和那澳门老头谈好了,后续事宜有我和苏总呢,别担心。”
宁姝垂下头:“哦。”
“倒是老板担心死你了,本来想连夜赶回去,结果没航班。夜里航空管制也申请不到私人航线,这不,他一整夜没怎么合眼,又大早上去赶六点的飞机。”张锴叹道,“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宁姝眼眶一热,攥紧了手指,“那我挂了。”
把手机放到旁边,她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湿润,然后起身走向浴室。
里面只有花洒淅沥沥的水声,和换气扇呜呜的声音。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腿都麻了。
脑子里晃过数不清的画面。
黑白的,彩色的,模糊的,清晰的,过去的,现在的。一会儿是夏奕辉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一会儿是温景泽,一会儿是裴司延。
她站在那些画面的中间,就好像一只不能自主的木偶。
直到里面的水声停了,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从淋浴间踏出来站在离她很近的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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