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自然闹的满堂吵嚷,鲁昭帮着她说了好几次话,都被怼了回去。
“继承家业?殿下是小孩子吗?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让她继承家业,那不是白送人吗?”
“咱们大魏发展至今,从没听过这等荒谬的事,女科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还想动根本,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大魏迟早要被殿下给改乱!”
“殿下有想过这一改,会惹得多少人怨声载道,大魏才太平,先帝在天之灵看着呢!”
姬姮抓紧扶手,咬牙看他们争论。
韩凝月上前道,“当初女科也是被众人抵制,后来不照样实行,百姓们自来通情达理,只要跟他们说清楚,他们不会喧闹。”
“说的简单,这是三两句话说清的吗?多少年了,谁家女儿能继承家业了?不都是儿子有继承权,这没办法,谁叫女儿不能留在家里?”一老臣道。
“那谁家中若只有女儿,没有儿子,难道就等着女婿继承家业吗?”韩凝月反问道。
那老臣被这句话给激的,“不还能入赘吗!女儿能生出儿子,到时候不也能继承家业!”
韩凝月缩了缩脖子,细声细气道,“右副都御史大人,您何至于气的脸红脖子粗,下官又没说不能入赘,可要是女儿生出的还是女儿呢?那怎么办?难道还得给女婿纳妾,这妾生的儿子也能算主母的孩子,到时候家产确实能给他继承,可不还是把家产送给了外人,这更叫人糟心,吃绝户了都。”
右副都御史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嘴巴这么利索,竟驳的他哑口无言。
片刻功夫,他肃声冲姬姮道,“若殿下执意乱改,到时引得各地动荡,这苦果没人替您承担。”
他将头顶乌纱帽取下,跪地道,“微臣劝不住殿下,这官不做也罢!”
他一带头,其余各人都脱下帽子跪地,齐声道,“臣等愿辞官。”
姬姮火冒三丈,刚要站起身骂他们,陆韶从殿外走进来,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怎么个情况?咱家这几日没上朝,就闹的辞官了。”
那些个朝官也不是真的想辞官,只不过是逼迫姬姮把刚才的提议咽回肚里去,哪想道陆韶这空头来了,他们也摸不准他跟姬姮现下是什么情况,先前陆韶杀了安雪麟,之后姬姮莫名其妙病重,谁都猜的出她是被陆韶软禁了起来,按理说这两人应该水火不容,但后头姬姮又突然病好了,陆韶还不理朝政,任她上朝。
这两人之间难琢磨。
但朝官们也怕触怒陆韶,毕竟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陆韶上到玉石台阶,缓缓踱到姬姮身边,揣着袖子轻笑,“有什么可闹的?殿下是为大魏好才想改,你们既然觉得不妥,好好儿的说出来就是,扯什么辞官吓唬人,你们要是觉得这官儿做到头了,陛下和殿下也不拦着你们,都赶紧滚,翰林院内多的是想入朝的,你们走了正好给他们挪地方。”
底下官员个个哑声。
姬姮手指紧握,她治不了这些人,但陆韶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他们不敢再吵。
他们很怕陆韶,他们并不怕她。
陆韶低眸扫过姬姮,笑了一下,“既然这事儿你们都抵触,殿下又非要做,总得有个相互妥协的理儿,都暂且消消气,等咱家私下和殿下商量出个合你们意的对策,再定论吧。”
说着给一旁小太监递眼色,那小太监喊一声退朝,朝官们匆匆退走。
陆韶冲殿内的鲁昭和韩凝月道,“鲁大人和韩大人留步。”
鲁昭和韩凝月便都停在原地。
小皇帝打着哈欠明显没睡饱,王欢凑到小皇帝跟前道,“奴才送陛下回寝殿再睡个回笼觉吧。”
小皇帝忙点点头,才要跟他走。
“陛下也该学学怎么议政了?成天在龙椅上坐着像个木头,臣看你没点长进,”姬姮凶他道。
小皇帝委屈巴巴的望向陆韶,陆韶冲他柔笑一声,“陛下就坐在这里听听殿下和臣等说话吧。”
小皇帝乖巧的点着头,坐回龙椅上半靠着背,瞧那模样估摸着没会功夫就能打盹。
陆韶笑问鲁昭,“鲁大人,你对殿下提出的这个改动有什么想法?”
鲁昭微皱眉道,“很是麻烦。”
“本宫以为鲁大人是最看清局势的男人,结果本宫提出准许女子继承家业你竟然觉得麻烦,那看来你和其他大臣也没什么区别了,”姬姮阴沉着面色道,她对鲁昭真有些失望,他是自己的姐夫,又是小皇帝的先生,他应该一直支持她,谁知这回竟说麻烦。
韩凝月急忙替鲁昭辩解道,“殿下误会了,微臣也觉得这事有些棘手。”
姬姮神情肃寒,“哪里棘手?”
“先时女科能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得了平俗老百姓的支持,因为百姓中能真正参加科考的人甚少,他们只不过是被人煽动着,书生说不好,他们就以为不好,等微臣发出女子功绩簿,他们又能掉头觉得书生不对,从根子上说,跟他们的利益无关,他们也不过是打打嘴炮,支持不支持的看谁引导,但您现下提出的女子继承家业,就真的动摇了他们的根本,”韩凝月慢声道。
她说的在理,让女人继承家业,那男人们就少了挥霍家产的机会,整个大魏的男人都不会同意,姬姮若是执意要实行这项决议,会引起朝廷内外一致反对,她和皇弟才登上高位,都没坐稳,若那些百姓和朝官联合要将他们拉下皇位,轻而易举。
除非她一直靠着陆韶,可跟百姓对抗,算什么好事,都能预想到各地起义不断,四方还有外族虎视眈眈,那大魏就真的乱了,她父皇留给她和皇弟的江山大概最终会分崩离析。
“两位大人说的是,这女人继承家业还得慢慢来,且不说男人们对这有异议,估计女人自己也不定愿意,毕竟这么多年,男人有继承权已经在每个人脑海里根深蒂固,不若先挑个别地方试炼,若这部分人不反感,再酌情扩大区域,逐渐遍布大魏,”陆韶道。
他说的在理,猛地向所有百姓推行,他们估计会抵触,但先从小地方开始,慢慢扩充范围,温水煮青蛙,等那些反对的人回味过来,就已经没法否决了,横竖是姬姮提出来的,到时候由户部下发推行令,朝臣的阻拦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稳住百姓。
但姬姮一想到这法子是他提出的,就很不情愿,只偏头不想接他的话。
陆韶斜望着她,从她纤长的睫看到唇,整个五官呈出倔性,犟的就是不睬他,可那只细手腕上还戴着他给的佛珠,矛盾的可爱。
“陆厂督这法子可行,就是挑选的地方得慎重,一定要对女人倚重,这样男人才不会觉得女人抢了他们的家产,”鲁昭说。
韩凝月思索,“得考察。”
“咱家想过,每年各地征兵,那些壮年男丁入狱后,家中多只剩下妻儿老弱,这类人是最适合的对象,男人在外打仗,女人在家中操持家务,许多时候,那些士兵回不来,她们的家产就只能被族人分走,想想都寒心,相信那些将士自己也不愿离家身死后,妻儿被族人欺负,殿下提出的女人继承家业正适用他们,”陆韶缓声说,随即卷好袖子背到身后,收敛了一身懒散,“南京不错,咱家觉得可以先去南京看看。”
南京是南边最富庶的州府,虽说陆韶年幼时遭过灾,但朝廷对那边也异常重视,前些年向徳书院起来后,那边的贡院也修建成,每年秋闱,学生除了能上燕京赶考,也能折中前往南京贡院考试,这是朝廷特批的,正好免了燕京拥挤,也能带动南京发展。
况且每年京营从南京征兵都有五千人,这么多人,每家每户凑一起都是个大地方了,若从南京先开始,必然有一个很好的领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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