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时也开心地跟了上来,咋咋呼呼地跟周南告别。
周南没反应过来:“你不去?”
苏雨时摆了摆手:“我不去,我还是个下师,不能参加这种级别的行动。我和唐可是来送你们的……”
周南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对他一笑。
一般水平的修士三年可成下师,五年成中师,八年才能成上师。周南天赋异禀,前世只用了一年就学会了所有上师的捕妖术,经常跟穆溪一起下山捕妖,常之恒却得不到这样的机会,所以无衣常给周南使绊。
这一世应该也没少为难这个真的苏雨时,周南想到这,也不知是该同情还是嘲笑苏雨时,竟不自觉地用手揽过了他的肩。
“你师兄不在时,你要小心那个无衣。”
苏雨时愣了一下,没想到周南会主动搭自己的肩,也没想到周南会突然这么关心自己,有些感动。
“十一少,我没关系的,我也没什么宏图壮志……”
周南打断他:“不行,”他压低了声音,“你们藏书阁后阁第三个书架上有一本《天如秘典》,你找出来,每天卯时起床照着练。”
苏雨时一头雾水,竟不知从何问起。十一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藏书阁里的书?这又是本什么秘籍?为什么要让他练?
周南没有给他质疑的机会,放开他时还说了一句:“言七会不定期来找你检查功课。”
这是一本适合苏雨时体质练的法术,但不在镇妖司的课业范围内。这一趟他观察过了,苏雨时天资一般,如果按照镇妖司墨守成规的教法,恐怕再练五十年都练不出什么名堂。
回过头时,穆溪和常之恒都在盯着他们,穆溪是不解,常之恒是嫌弃。
苏雨时尴尬地搓了搓手,干笑着为他们介绍:“常师兄,这是十一少,十一少,这是常之恒师兄。”
常之恒颔首补充:“不二殿上师常之恒。”
周南淡淡笑了笑,并没接话。
“师兄,十一少,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出发了。此行一定注意安全啊,我听说念慈门派很邪乎的……”
“苏雨时,你管好你自己,”穆溪打断了他,看了看周南身边的唐可,“和唐可。”说罢便转身启程。
常之恒对着苏雨时轻笑一声,随即也跟了上去。
唐可一只手抓着周南,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十一少,我保证每天听话练功,等你回来继续教我。”
“行吧,你俩一起练,别练多,一天练十五个时辰就行。”
抛下一句话后,周南吹着口哨跟下山去了。
留下苏雨时和唐可在原地回味这一天十五个时辰。
凉州往青州即使御剑也要飞数天,途经长安时正好日落西山,周南提议歇歇脚,穆溪没反对,三人便进了长安城。
长安可比凉州热闹得多,商贾往来,人声鼎沸。
但一进城周南便察觉出了异常,虽然街市繁华,但藏不住一股妖气若隐若现。
他转头见穆溪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连他都察觉到了,穆溪可是全天下最会镇妖的宗师,肯定早就发现了。
路过一间茶楼时,楼中传来穿堂惊木声,三人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茶楼里客朋满座,白须的说书人兴致勃勃地讲着的正是念慈门的故事。
“自从老掌门周易安去世后,念慈门派气数已尽。今非昔比啊,如今的掌门是一位女魔头。传闻,当年大乱之际,周易安临终前给游历在外的女徒弟传了飞书求助。谁料这女魔头心术不正,接手了念慈门后,竟将整个门派变成了自己修炼诡仙术的武器。就连她师父唯一的小儿子都不放过。”
重获新生的这些年,周南若是听见有关自己的传言,顶多轻蔑一笑置之。但是说到九悠女君,他瞬间记起了那些在青州的年少时光,一袭红袍的师父仿佛就在眼前。
有人诽九悠,他便心生怒火,不由自主愤然上前。
“十一少,你去哪?”
穆溪叫住他,目光落到他紧紧攥着的拳头上。
此时此刻,听见这个称呼,周南如哽在喉。
还好穆溪这一声提醒了他,他不是周非扬,九悠跟他也没有关系。
他回了神,松开双拳。
常之恒没注意周南,但对这段说书饶有兴致:“师兄,这说念慈门呢,我们听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穆溪不感兴趣,严肃道:“民间戏说,不值得浪费时间。”
常之恒不甘心,脖子伸得老长望向楼里。
听见座上有茶客发问:“女魔头将那孩子如何了?”
说书老头长叹一口气:“都说那周易安体制特异,这孩子也继承了他父亲的血脉,天资异禀。那女魔头心狠手辣,让孩子从小修习诡仙术,想把这念慈门派唯一的嫡传小公子为自己所控。据说,那孩子六岁时就被诡仙术反噬而亡。从此念慈门派名存实亡。”
又有茶客追问:“这小公子,可就是坊间传言的……周非扬?”
说书老头:“正是周非扬。”
听闻了周非扬的名字,满堂茶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大喊:“说书的,你确定周非扬死了?我怎么听闻,他还活着?”
常之恒听到周非扬活着,如获至宝:“师兄!周非扬没死啊……师兄?”
他转头要拉穆溪,才发现身边那两人已走远,这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