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正对大门的楼梯之上,三十岁上下,面白无须,正是鄜坊镇监军使田伟文。
晚唐之际,区区监军无足挂齿,可他的义父却是当今最有权势的宦官田令孜,这就不一样了。
田令孜本姓陈,因家贫净身入宫,拜一田姓宦官为义父而改姓田。当今皇帝李儇还是普王时便与他十分要好,甚至称呼他为“阿父”。李儇登基后,田令孜迅速官拜神策军中尉,掌控中央禁军神策军,权势倾压朝野。
田伟文有这层关系在,在鄜坊镇自然也是横行无忌,他骂道:“李孝昌是个什么玩意,敢如此轻蔑圣人(皇帝),不想活了吗?”
卢玄暗喜,等的就是你!
他运起丹田之气怒喝道:“你一个把自己的命根都剁了的阉竖,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耀武扬威?就是你阿爷田令孜来了,也不敢跟我家节帅造次。你又是什么王八东西,敢跟我家节帅抢女人?”
田伟文本来不想惹事,他出镇于外无非是捞钱而已。但见他连自己义父都骂上了,自己若没点反应,让义父知道怎么想?
“左右,给我打!”田维文怒道,他的帮闲抄起棍棒直冲卢玄而来。
卢玄不怒反喜,双手护住脑袋,咬牙忍痛。
田伟文也不敢把他打出个好歹,出了气,就让人把他扔出去。
卢玄口里还不住地骂骂咧咧,出了阁门,他就连忙骑马奔回节度使府。
他回到酒席中,朝李士杰说道:“我在倚红阁听见田维文咒骂咱们节帅,气不过,就跟他争了几句,他就让人把我打成这样了。”
李士杰此时已经喝的醉醺醺,又看到卢玄遍体鳞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弟兄们,抄家伙,让他知道这鄜坊镇谁说了算!”
一堆醉得五迷三道的军士,摇摇晃晃就奔着倚红阁而去,他们甚至没有发现有十几个汉子中途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众人到了倚红阁,卢玄一马当先,踹开大门闯了进去。
“田维文,给乃公滚出来!”卢玄大喝道。
田维文听到后,推门带人从二楼走了过来,不耐烦道:“没挨够打吗?”
卢玄压抑内心狂喜,强装愤怒道:“就是他,给我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