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出了中军帐,就直奔关押李伏知处。看守并未为难他,只是一直监视他不可妄动。
李伏知来时还抱有一丝希望,眼下已经是心灰意冷,双眼无神。
“走吧,招讨使命我送你出营。你出去后,便速速回去告诉李孝昌,若不同意条件,那就只有刀兵相见了,王师绝不会轻饶他。”秦承冷道。
李伏知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只是点了点头。旁人牵来他的马,他拉住缰绳就要上马,手上却忽然没了力气,松开缰绳,就要摔下来,还是秦承连忙把他搀扶住。
他只是点头致谢,并无言语。
他们便沉默着走出军寨,一路向北。
秦承发现已走到了野外,四处无人,便挥手让冯武等人退下。
李伏知见状,哀叹道:“军使果然非常人也,宁愿违背崔招讨的军令,也要杀了我以防泄露机密吗?”
秦承并未接茬,反而道:“你没猜错,此事全因我而起。家父升任坊州刺史后,我曾前往鄜坊镇一游,目睹黎民百姓生活困苦,更是遭受鄜坊镇兵痞欺压,我便立志要为百姓驱逐李孝昌这厮。
郑玄乃是我的谋士卢玄之假名,是我派他过去让李孝昌不得不造反,以此让朝廷派出王师平贼。”
李伏知苦笑道:“军使好本事,略施小计就让鄜坊镇陷入兵灾,让生灵有倒悬之危。怎么,杀我前还要炫耀一二吗?”
秦承压根不会被他的道德绑架影响,哂笑道:“让鄜坊镇陷入兵灾,让生灵有倒悬之危的人是李孝昌,他行事素来狂悖,又听信他人谗言。你呢?就坐视不理,继续助纣为虐?”
李伏知无奈道:“李孝昌此人目中无人到了极点,仗着有军队,视我等属官为无物。我又能如何?郑玄,哦,应该称卢玄,他的计策一得手,李孝昌就把州府官吏家人严加看管。”
“你们就任由他宰割?你不会以为他能造反成功吧?”秦承道。
“李孝昌不修德政,军队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只会对百姓逞凶,其败亡之日不会远的。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何?”
“李孝昌能杀你们,朝廷就杀不了你们吗?”秦承问道。
李伏知沉默无语,他们如何不知道这样是坐以待毙?但是文人书生,总是手软,总想把希望寄托于他人之手。
秦承自信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灰心丧气,无非是看到神策军那群纨绔,对王师失去了信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