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承率铁林军赶到县衙门口,县衙里面守军赶紧开门放他们进去。
出来迎接的人居然是陈宣武的副将陈令思,他身中数创,黑色甲衣布满红色的斑点。
他一见到秦承就无法自制地涕泪横流起来,哽咽道:“秦军使当真大公无私,我们神策军都认为你会作壁上观,其实我们都已经做了投降的打算。”
“可不还是没投降吗?”秦承见他满身血污也不忍多加指责,“陈宣武在哪?怎么不出来见我?”
“什么?你们没有见到陈将军吗?”陈令思满脸疑惑,不似作伪,“战端一启,陈将军说要为大军争取援兵,就带亲卫率先闯出去了,难道他已经失陷于叛军了?”
秦承满心欣慰,要是早知道这厮色厉内荏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又何须如此纠结。
他对陈令思说道:“你我当为尊者讳,陈宣武将军是率军英勇抵抗叛军,力竭而亡的。”
陈令思自无不可,如此一来此事各方都能接受,也算成全了陈宣武的名节,自己一个副将也算是为自家主将尽了最后一份力了。
秦承对李修文道:“陈宣武乃是神策军高阶将领,他已为国捐躯,我们必须找到他的遗骸,不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李修文并非天生好杀,他是被秦承豁达大度的性格所折服,只是怕他被自己的豁达大度所害,才执意要将陈宣武置于死地。
眼下陈宣武已经“死”了,现在就看他的后事如何盖棺定论而已。
他毫不掩饰道:“属下遵命,三川城所有城门一直未打开,陈将军的尸首势必还在城内。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尸体,绝不使他尸骨无存。”
“谁说我跑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有七分像陈宣武的声音。
铁林军一个倒霉蛋领着陈宣武走进大厅,他苦道:“我是想去茅房解手,没曾想碰上了陈将军,我是不是不该去啊?”
秦承也不知道陈宣武躲在茅房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秦承并不沮丧,大丈夫行事,问心无愧足矣。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那就足够了,谁又能保证事事皆成功呢?
李修文仰天长叹,似乎在后悔为什么不是他先去茅房。他都想好了后续如何编排,无非就是陈宣武被叛军杀害,英勇牺牲后被叛军扔到茅房以作羞辱。
陈宣武脸皮怕是要比三川城的城墙还要厚,他竟说道:“是我们神策军之先锋率先破城,入城后遭遇叛军负隅顽抗,我们快要击溃他们时,你们才姗姗来迟。怎么?还要我们承你的情不成?”
秦承不屑于同他对话,腰挎宝剑地走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