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子先问红杏:“我问你,是不是存心偷懒?”
“奴婢没有,”红杏泪涟涟的,拖着哭腔跪下说,“今日里是稍晚了些,可也不是存心的。
杨妈妈,你是知道我的,打小儿就在这府里,哪里是偷奸耍滑的人呢?”
“放屁!”张妈打断了她的话,“你可是今日才晚的吗?哪一天不是磨磨蹭蹭?加上那个坠子,每每指使你们做些活计,敢则是用绣花针挑土,没有一回是痛快的。要么就是找不见人影儿,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你口口声声不是存心的,那意思就是我们在为难你了?”
张妈长相凶恶,此时双手叉腰,粗眉倒竖,看上去更是凶神恶煞。
坠子原本是在一旁站着的,被她气势所慑,也不自觉跪下去了。
“老姐姐,你先别动气。”杨婆子装好人道,“这些小丫头子们有时候做事一根筋,不知变通。又或是丢三落四,失了魂似的,须得咱们好好调理才成呢!”
“我也知道这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可是做下人的顶要紧的是忠心,便是有个一二回做不好也不打紧。
可如果脏了心,坏了肺,那可就要不得了。”张妈也换上了笑脸,看上去像是要吃人,“你说是不是啊杨妈妈?”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杨婆子当然不会反驳这个。
张妈把食盒拿过来,向着宋氏杨婆子,也向着在场众人道:“迟一些晚一些的先别计较,众位且瞧瞧这几日两个丫头给夫人和少爷拿来的是什么饭菜。”
食盒里的饭菜早就凉透了,而且不是主子的饭食。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宋氏先发制人,“谁准你们这么做的?”
红杏和坠子两个此时也慌了,支支吾吾道:“那是……那是我们去厨房的时候只有这个……”
“看来张妈妈是一点儿也没冤枉你们!厨房里若是饭食不周,你只管去找我,还轮得到你们自作主张?”杨婆子呵斥道,她不想因这件事把厨房的人也牵连上,她亲家就是专管那一摊的,干脆就让这两个丫头把所有的罪过都认下,“还不快给太太赔罪!”
宋氏也是万分抱歉地向温鸣谦说道:“我这几日病着,实在有些疏忽了,也是没想到这两个丫头居然如此放肆。当真是让您和四少爷受了委屈,也怪不得张妈妈生气。”
此时一直未开口的温鸣谦终于说话了:“张妈并不是无事找事,实在是这两个太不像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