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祖皇帝曾说再不许她踏入京城半步。
可是先祖皇帝都已经死去二三十年了。
她也无需在遵守那个约定。
沈糯道:“师父放心吧,我会盯着她的。”
即便师父不交代,她也没打算放过姚氏的。
其实她也觉得奇怪,姚氏怎么看都是普通的妇人,性格行事等等,师父口中的那位师伯还是清高的。
可姚氏,小营小利就计较的清清楚楚,的确不像师伯。
但姚氏也的确会夺运术。
上辈子,她嫁去崔家十几载,都没在崔家瞧见什么玄门道门的书籍,姚氏也不像自学成才。
等她死后那十几载,跟了姚氏十几载,姚氏也从未跟人透露出自己到底是什么习得这些玄门道法的。
所以姚氏怎么懂得这些的是个迷,或许也是解开她是不是师伯的关键之处。
镜心脸色有些白,她出来的太久了些。
沈糯道:“师父,我先送你回家吧。”
“好,麻烦阿糯了。”
若不是姚氏突然要上京,她也不想让阿糯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
沈糯提着桃子,套了牛车送镜心回永环村。
路上时候,镜心忽地道:“对了,我今日去看那姚氏面相,她最近应该得了比横财的。”
姚氏财帛宫出现井字纹,这表明姚氏最近得了比横财,还是挺大的一笔财。
沈糯闻言,眉心微蹙。
她倒不是觉得羡慕,只是担心姚氏不知从哪得来的横财,只希望莫要是害人得来的就好,难不成是穆家给的?
想不透,沈糯也就没再继续去想。
送了师父回永环村后,沈糯就回了,晚上吃过晚饭后,沈家人坐在院子里,沈父正色同几个孩子说,“我和你们母亲已经商量过了,等过了年,阿糯就跟阿焕去京城,还有小玉和小峰也去,你们跟过去可以帮忙跑跑腿做做饭,我也会一同前往,但我送你们去了京城,看着你们安顿下来就得回来了,我跟你娘,还有阿莺,暂时不会去京城住,等过个两年再说。”
过个两年,阿糯该说亲了。
而他和沈母也能把村里的事都忙得差不多。
沈母是想在村里继续种两年寒瓜和小菜,多存点银子,等两三年后,再去京城,到时候带着阿萦一起去京城。
沈焕听完后,沉默了下才说,“爹爹和娘不一起去京城吗?”
沈父道:“我和你娘,缓两年再去。”
这想法,也是他深思熟虑很久的了。
沈父知道阿糯有大本事,有她跟阿焕去京城,他也能放下心来。
沈糯倒也觉得这个主意还可以,爹爹还惦记着村里的学生,娘惦记着自己的田地,所以在给他们两三年的时间,等她去京城,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多赚些银钱,在接爹娘来享福。
她自己到处跑是完全没甚问题的,她可以独当一面的,也的确觉得是小事一桩。
“爹娘放心,我会照顾好阿焕的。”
沈母一听这话,眼眶就红了,她还是不放心。
沈糯见沈母的模样,过去挨着沈母坐下,抱着沈母的手臂撒娇,“娘放心吧,我不经常自己去镇上还有饶城买药,而且我都能禁范老婆子的言,娘觉得这世间有几个歹人能伤害得了我?”
“你这丫头。”沈母听闻女儿这般说,哭笑不得的,“娘知道你本事大,但你心太软了些,不要路上遇见什么人都心软,就怕遇见坏人了。”
沈糯噗的笑出声来,“娘,您都忘了我还会看人面相了吗?那人善恶,我看看面相都能分辨出个大概来,又岂会上当。”
沈母怔住,又失笑。
对啊,阿糯的确是有这样的本事。
这一下,沈母也终于放心下来。
等说完这些,沈父和沈母特意把阿糯叫回房间里,告诉阿糯,沈母种菜种瓜,这一年也存了差不多九百多两银子,加上沈糯帮人看病和看事儿存得银钱,全部加起来有两千四百多两。
沈糯给人看病其实没赚几两银子的,她每次给人看诊都只是收个药材钱,一个月能赚个几百文钱都算不错。
剩余的银钱,都是她帮着人看事儿赚来的,差不多有个一千五百两左右。
所以沈家现在有小两千多两的银子,沈父沈母都已经换成银票,打算让女儿和儿子去京城时都给带上,他们自己就留个几十两银子。
数完家里的小金库后,沈父又交待阿糯别的一些零零散散的注意事项。
沈糯都耐着性子听完。
她多活了几百岁,实在不觉得带着个幼弟去京城有甚难的。
不过儿行千里母担忧,爹爹和娘亲肯定还是担忧害怕的。
……
沈家都准备年后启程,但没想到因为别的事儿,沈糯要先启程去京城了。
次日,奉永镇的县太爷夫人郑夫人上门了。
郑夫人带着个婆子和车夫,赶着马车送她过来沈家的。
郑夫人一直很感激沈糯,逢年过节的,也都有给沈家送礼。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沈糯又见郑夫人上门,猜她可能是有别的事儿。
把人请到药房后,沈糯问道:“夫人今日上门可是有什么事?”
郑夫人点点头,“的确是有件事情想请小仙婆帮帮忙。”
沈糯道:“夫人直说。”
郑夫人道:“小仙婆,我有个玩的较好的手帕交……”
郑夫人也是边关这边的人,她自幼有个玩得很好的手帕交,名金慧。
两人年岁也是相当,郑夫人嫁给县太爷做续房,金慧则嫁给当时奉永镇的一个商人陶良畴。
就这么十年功夫,那小富商成了大富商,生意都做到江南和京城,而全家也搬去了京城。
这些年,郑夫人和金氏也一直还有书信来往。
虽然书信不多,偶尔一两年才收到一封。
一个月前,金氏给郑夫人写了封书信,说是家里出了事,自从把祖坟迁到京城的山上后,家里就总出事,先是公爹去山上时,从山上摔下来,脑袋碰在个大石头上,人当场就没气息了。
然后是大伯哥出门被突然发疯的马踩断一条腿,过了不到半月,连着她的丈夫也被砸了头,还有小叔子好好的出门,路上遇见两家的纨绔子弟打架,小叔子被飞来的大刀,一刀砍在后背上,人虽没死,但也伤的挺重,现在还趴在家里养着伤。
家中再小一辈的,也总是很倒霉,祸事不断。
金氏前些日子也突然见红落胎了。
陶家都感觉是不是迁祖坟时出了什么问题,一直再请人看,但都无济于事。
金氏心中烦闷,就写了这封信告知给郑夫人。
郑夫人也觉可能是陶家迁祖坟没迁好,想着小仙婆的本事,就给金氏回了封书信,让人快马加鞭给金氏送了去,说了小仙婆的本事。
金氏很心动,想着闺友给她介绍的人肯定是厉害,就跟丈夫还有大伯哥小叔子说了声。
但他们一听小仙婆是个十六的姑娘,根本就不相信。
可金氏相信,相信郑夫人说的。
毕家母子的事情,京城里人人都知晓,郑夫人信中虽没详细写经过,但也给闺友透露是跟小仙婆有关。
可金氏正在做小月子,没法亲自从京城跑来水云村请沈糯去京城,只能给郑夫人写了封信,希望她能来同小仙婆说声,请小仙婆去京城帮忙看看,不管能不能看好,她都愿意奉上一大笔银子作为酬劳。
郑夫人来的时候其实也有些忐忑,毕竟要让小仙婆去京城。
小仙婆就算很厉害,可到底是个姑娘家,边关距离京城有上千里路。
小仙婆一人去京城,也担心沈家人不同意。
但事关好友,郑夫人只能先来问问小仙婆。
沈糯听完后,心里猜测,可能真的跟阴宅有关。
阴宅,那是死去的亲人住的坟墓。
还有阳宅,是给活人住的。
不管阴宅和阳宅,风水都非常重要。
阳宅的风水关乎着住在里面的人的运势和健康。
而阴宅要是挑不好,那可是连活着的后人都要受连累,有些阴宅没选好,活着的后人可能都会死绝,满门全灭。
这陶家都已经倒霉成这样了,她若猜的不错,要是不赶紧找出缘由来,只怕陶家还得死人。
沈糯对郑夫人道:“其实我过了年也打算去京城的,我家阿焕要去京城寻名师和书院,而我也打算去京城开药堂。”
过完年后?那还得两个月左右,郑夫人欲言又止。
沈糯道:“我知你闺友家中事情轻重,所以我会提前去京城的。”
正好要帮陶家看事,她提前去了京城,就能早些把宅子什么都给置办好,她还能先打听打听京城有什么名师和好的书院,先帮阿焕探探路。
郑夫人大喜道:“多谢小仙婆。”
郑夫人见沈糯愿意帮忙,走的时候还留了两张百两的银票。
这是金氏让她帮忙先给小仙婆的一小部分的酬劳。
沈糯要提前去京城,肯定还得先跟家里人说声的。
吃过晚饭后,沈糯跟沈父和沈母说了这件事。
沈父一听陶家都死了人,事态严重,他问:“阿糯一人去京城怕不怕?”
沈糯摇头,“不怕,我先过去京城还能把宅子甚的都给置办好,再替阿焕先打探打探京城的书院和官学。”
沈父还是犹豫,他是想着年后亲自送孩子们去京城的,阿糯到底是姑娘家,他心里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