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碗大的拳头举起，龇牙咧嘴地冲向费腾。

一个瘦小的黑影突然出现，挡在费腾面前，又被砸得哀嚎倒退，撞在费腾身上。

“不要打我女儿。”老汤姆声音含糊不清，牙齿从嘴巴里跳了出来。

“老疯子！”哈迪收回拳头，嘲笑道，“他不是你女儿！”

费腾一把抱住了老汤姆，跟着退了一步才站稳，低声说：“谢谢。”

老汤姆像是没听见，黏腻的手在费腾身上到处滑动，大声辩解：“这么细、这么白，不是我女儿，难道是你女儿？你没女儿，别想骗我！”

他的手忽然在某处停住，捏了捏，露出困惑神情：“你是男的？你不是我女儿？你怎么是男的？”

费腾一阵恶寒，轻轻推开老汤姆，同情地摇了摇头。

哈迪哈哈大笑起来，像一道命令，旁观者都笑了起来。

老汤姆缩到一边，蹲在巨大的广告牌下，呆呆望着旷野，喃喃着：“我女儿还没回来，我要等她。她还没吃东西，我给她做了汤，一回来就能喝。”

没有人再看他，提着手电的男人拍了拍哈迪肩膀：“把这小子带给铁头大哥吧，贼有贼的用处。”

哈迪目露凶光，冷哼了一声，拎起费腾的头发，一口痰吐在脸上，低声威胁：“小子，老实点，别乱说话。”

沿着狭长街道，走到正中，有两个叠在一起的最大规格集装箱，费腾被拖了进去。

四盏煤油灯把内部照得通亮，五个人正在玩牌，一个胖大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嚷着说：“哈迪，有什么好货给我留着。”

“是个贼，你要？”哈迪不耐烦地回答，拽起费腾，往角落的扶梯上爬。

“污染比你轻的，我都要。”胖大男人的黄牙笑了出来。

“滚！”哈迪的唾沫从二楼喷下去，引来一阵哄笑。

二楼只有一个人，坐在桌边，叼着烟斗，不时吐出一口，就积在屋里，形成一片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