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叶的,我们今天最后再来跟你说一次,协议你是签还是不签。话给你撂到这儿,再不签协议的话就是和政府作对,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我们照样强拆!”那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气势嚣张的说。
“陈经理,可我和女儿就指望着这点门面房的收入过日子,你给我拆了我再怎么过活啊。”对面的男人愁眉苦脸的说道。
陆炎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大概明白这是因为省政府礼堂拆迁的事情了,这推着轮椅的男子姓叶,敢情就是叶德全了。不过这穿着黑西服的男子却这么嚣张,一边口口声声说着政府,一边却威胁叶德全父女,不像是城投公司的经理该说的话啊,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地痞小混混。
陆炎猜的没错,这个陈经理确实不是城投公司的经理,而是梧城市富华拆迁公司的总经理。
说起富华拆迁公司,在梧城市建筑界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公司的创始人名叫陈一飞,曾经是梧城道上有名的一个狠角色,为人阴险冷酷,手底下有三四十号小弟,打砸抢偷无恶不作,据说手上的人命都有好几条。这几年建筑行业发展迅速,这陈一飞瞅准这个赚钱的机会,带领他的一帮小弟就成立了富华拆迁公司,专门接手难拆的工程,通过暴力手段强行拆迁。
不过眼前的这个陈经理却不是陈一飞,而是陈一飞的弟弟陈小飞。成立富华拆迁公司后,陈一飞做了董事长,退居幕后乐享逍遥。弟弟陈小飞则成了总经理,负责带着一帮小弟一线冲锋。
这位陈小飞,不仅和他哥哥一样凶狠阴险,还逐渐养成了一套他自己的行事风格——诡异而凶残!那些被他嫉恨上的人没有一个有好日子过的。就在一个多月前,他带着小弟门去一家钉子户奉劝对方搬走的时候,那家钉子户依然态度十分强硬,这位陈经理当时感觉很没面子。第二天,钉子户家的户主,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抱着他的三岁的小孙子在大街上散步的时候,被一辆大卡车碾压而过,暴死当场,而事后,大卡车司机溜之大吉。到现在,那件事情就好像一颗米粒落进了大海里,没有激荡出任何的水花。
梧城市城投公司谈了整整一年都没有谈下这几户钉子户,眼看着年关将近,省委督查室又要督办这个工程,情急之下便找到了富华拆迁公司。陈一飞一听是梧城市城投公司,一下子来了兴趣,这家公司一年承担这梧城市市政建设和保障房建设一大半的工程,如果能搭上这条线,以后就不愁没有钱赚了。
陈一飞立马接下了这单活,并亲自嘱咐陈小飞这次的性质不同于以往给开发商做拆迁,一定要有耐心,有手段,确保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不过这时候的陈小飞,显然也已经对叶德全父女俩失去了耐心,他已经是第三次来叶德全家了,拆迁补偿也由原来的40万涨到了46万,可这叶德全就是不答应。
“叶德全,你去打听打听我陈一飞那一次三顾茅庐的劝过别人拆迁,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要是还不签协议,可就别怪我手下兄弟不客气了。”陈一飞狠狠的说道,手底下的人也一个个准备强拆。
“拿来80万,我立马签订拆迁协议,否则就从我们父女俩的尸体上踏过去拆房子吧。”叶德全的口气也很强硬。不过轮椅上的小女孩听到这话却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父亲。
“就你这破房子,还要80万?你比我还心黑啊,你当是抢银行呢。”陈一飞吼吼道。
“我不管,80万少一分不行。”叶德全说。
陆炎站在人群中,也听明白了些头绪,这叶德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个小破而层楼算起来也就100平米左右,他居然要80万,要知道现在梧城核心地段的房价也不过5000元一平方啊。
这时候只听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嘿嘿一阵冷笑:“叶德全,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再不签订拆迁协议,受罪的就不止是你一个人,你女儿也跑不了。”
叶德全发现,此刻对面年轻人的眼中发出了一种冷酷和阴鸷的光,那种目光冷酷的吓人,联想起对陈小飞的传说,他的心不由得抽搐了起来,紧张的说道:“你想怎样?”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挡在了女儿前面。
“你放心,我不会蛮干的,只不过每天早中晚都会有人来‘看望’一下你,会带点大便啊,死老鼠啊之类的东西,说不定有些人手闲了还会往你家扔几块石头,一不小心砸到了你姑娘可不太好啊。”陈小飞说完便哈哈大笑着双手抱肩,得意的看着叶德全父女,此刻的叶德全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极力想要护住身边小鸡雏的老母鸡罢了。他相信,自己这个手段一使出来,叶德全只能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