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老二的户口在界岭,房子也在界岭,但是界岭村人却没有一个把白老二当作是乡里乡亲,走在村子里没人和他说一句话,唯一的一个小卖部也不卖他东西。
由于国家禁猎的政策,一年有七个月不能打猎,而且还禁止猎杀保护动物。界岭村的人全村上下不论老小都享受国家的救济。大家虽然都知道白老二很有钱,但是他却依然也吃着国家的救济粮,而且还吃得理直气壮的,吴村长对此一直是很有意见。
白老二家唯一来过一次镇领导还是三年前的时候,当时的镇党委书记刘达刚刚上任,在县电视台的镜头面前作秀,到界岭村慰问困难群众。
那时候吴村长本来也不想把白老二确定为慰问对象的,可刘达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那一年的禁猎期刚刚结束,村里的人不是去打工了就是去打猎了,没有几户家里有人,为了凑数字就把白老二报了上去。
这一次听说是镇长来了,白老二以为又是来发慰问金来了,实在没想到这个镇长会坐在他家里,和他这个所有人都看不起的二流子面对面的交谈。
其实在白老二的心里,一直都是渴望着自己被别人认同。说是白老二是个“二杆子”,主要还是因为界岭村的人一直以来都没有把他当作过“自己人”,所以他也就有了一种玩世不恭的心态,待人接物也就是真有点二了。
这一次这个年轻的镇长却一点架子都没有,能够和他坐下来聊上这么久,白老二心里挺热乎的,言谈里面对陆炎也是越来越尊敬。在界岭村几乎没有人和他说话,白老二也是抓着这个机会,想方设法地拖着陆炎和自己聊天。
而在陆炎的心里,却是另一种的想法。陆炎发现白老二并不是一个本质上坏的人,他想通过自己的开导,让白老二真正的走上正道,于是也就不停地开导和教育着白老二。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过去,来那个人谈了半个小时,别人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白老二连正眼都不瞧其他人一下。刚开始的时候吴村长坐不住了,起身出了门外。又过了会白树峰也呆不下去了,借口抽烟也走出了。只有小李还是硬着头皮坐在哪里。
陆炎给白老二讲了很多,从如何做人的道理讲到了四道沟镇和界岭村的实际情况,又接着讲到了自己心里面勾画出来的四道沟镇以资源开发促基础设施建设、促经济发展的新思路。
白老二听得的津津有味,从一开始单纯的想多和陆炎聊聊天,到后来是真的被陆炎所折服了。
从陆炎的话语中,他体会到的不仅仅是平等和关心,更体会到了一种信心和力量。
白老二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当听到陆炎讲到四道沟镇的发展规划的时候,白老二的脸色变得有点不正常,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了,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陆炎见状,还以为是白老二对自己的话有点不耐烦了,当下心里一阵苦笑,告了声辞就起身出来了。
而白老二也只是嘴里鼓捣着应承了一句,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陆炎走的时候他还是傻呆呆的坐在那里,都没有抬。
小李有点气愤,但是被陆炎用眼神制止住了,只好瞪了一眼随着陆炎走出了门外。
“怎么样?谈得还挺投机的啊。”白树峰早就抽完了烟,正和吴村长站在门外聊天,见陆炎他们出来了,笑嘻嘻地问道。
“还行,还行。”陆炎笑着答道,当下也没有停留,抬起脚来就往外走。
“这个二杆子,没有耍二吧?”吴村长看了一眼陆炎的身后,白老二并没有跟着出来,有点担心地问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看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了,我就出来了。”陆炎边走边说。
“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陆镇长给他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他倒是好,陆镇长走的时候连个都没有抬。”一旁的小李倒是忿忿不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