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舒坦,但是这一顿饭吃的也难受。

说这顿饭舒坦,是因为好久没有跟这几个老哥们一起吃饭喝酒了,几个人坐在那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真的是好不快活。这种顺心的感觉,陆炎到了开发区之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

说这顿饭难受,倒也有两层意思。第一层的难受,是因为触景生情,当初和自己一起为四道沟镇的腾飞立下汗马功劳的这几个老哥们,现在却一个个都在名存实亡的四道沟镇无所事事,就等着退休养老。四道沟镇现在发展了,腾飞了,成了经济技术开发区了,而这些拓荒者们却享受不到发展的成果。

第二层的难受,是陆炎身体上的难受。话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确确实实是和一帮知心的朋友在喝酒,所以虽然陆炎的酒量有限,但是今天也是放开了喝的。喝到最后陆炎已经记不起来最后的事情了,他只记得他自己很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一样,脑袋昏昏沉沉的。再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而且醒来后陆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李长生家里的土炕上。摸了摸还有点晕乎乎的脑袋,陆炎明白看样子自己昨天晚上肯定是喝的酩酊大醉,就在李长生家里住了一晚。

外面的雪花还在飘着,陆炎起身下炕,推开门走了出去,迎面却正看见李长生坐在沙发里抽着烟,见他出来了,李长生赶紧站起身来:“陆书记,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陆炎苦笑着用手指了指脑袋:“现在感觉这家伙有磨盘大,真的不想要了。”

李长生笑着说道:“这可不行,咱们四道沟镇的老百姓,还就指望着陆书记你靠着这个脑袋带领我们增收致富呢,这可不能不要了。”

陆炎笑了笑,也走到沙发旁,示意李长生和他一起坐了下来,又问道:“白书记他们几个呢,昨天晚上没喝多吧。”

“老白还行,不过也晕乎乎的啦。老高和望东两个人昨天是喝多了,在院子里吐了一地。”李长生吧嗒着烟说道。他说的那个老高和望东两个人,一个是四道沟镇的党委副书记高永富,另一个是副镇长张望东。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是喝得最多的。

“我看他们也都挺能喝的啊,最后还喝多了。”陆炎笑着说道。

“哎,这两个人,心里都有气啊,气不顺,所以喝起酒来就容易上头。”李长生叹了口气说道。

听着李长生的话,陆炎又沉默了起来。李长生说的这情况他也知道,在四道沟镇原来的班子里,高永富和张望东是最年轻的两个人,不过说是年轻,这两个人今年也都五十好几了。

但是比起白树峰和李长生几个人,高永富和张望东就算是年轻的了。现在四道沟镇名存实亡,李长生,白树峰他们不用说,都已经是马上退休的人了,自然是不用在乎太多。但是高永富和张望东却不一样,高永富今年五十四岁,张望东五十五岁,他们两个人的年龄,都还有五六年时间才要退休,而这五六年的时间,如果是一直熬在有名无实的四道沟镇,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