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衡看到一山焦黑荒凉时吃了一惊——记忆力的凤凰谷钟灵毓秀,茂林修竹,雾气氤氲,水何澹澹。
山火无情,千般荒凉。
山脚下歪七扭八躺着成群的人,锦衣卫、神瑛台,还有着戎装的守城军,更多的是粗衣麻布的平民百姓。
大家灰头土脸,累的无力动弹,随便一瘫,水桶横陈,顾不上边上人何种身份,沉沉睡去。
落衡避开众人,放缓步子走进凤凰山。
山火初熄,地下仍有热浪翻滚,没走几步已经是一身汗,黏糊糊地贴在脊背上。枯枝上灰抖落,落了他一身乌黑,白净的脸上也沾了脏。
台阶已经和草木一个色,不大好分辨,一脚踩空,他不由得栽倒,顺着坡往下滚,好在被一颗烧断的树挂住,没有白爬多少。
就是亏了这一身衣服,撕裂不少口子,均匀地滚上碳粉。他发丝凌乱,一身乌黑,活像是刚从灰里扒出来的烤红薯。
他翻个白眼,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经过小溪,他俯下身子看自己的倒影,丑的自己都嫌弃:“落衡啊落衡,活了九千年,一次比一次狼狈啊。”
他洗把脸,打湿了多半个袖子。
好了,成了长的不错的叫花子。
他叹口气,站起身来继续爬,一不小心踩到了衣摆,又是一阵翻滚,湿了的袖子沾满泥灰,又脏又丑又沉。
他无奈大大翻个白眼。上山真烦,还是平地好。
到了山顶,那还能看出半点仙风道骨,他扶着枯树大口喘气,吸进一嘴的灰,呛得不住咳嗽,嗓子干哑。
他缓了缓,望了眼下方的华阳城,施展术法。
在灵力涌动的一刹那,最近的那株枯树抽枝发芽,长成依依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