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来这坐了好久,更多时间是对着一弯明月发呆。
天快亮的时候,他俯在落衡床榻边,沙哑道:“知道你没睡,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想试着做一个称职的少族长。”
他苦笑一声:“可不能让你瞧不起了不是,虽然你嘲笑了我几千年。可到了最后,我想你记住我的不是窝囊的那一面。”
落衡呼吸匀称,像是睡着了一般。
花盈自顾自说完,帮他拢了拢被子:“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落衡看着他远去的落寞身影,心里竟咂出些悲痛来。
这不就是他想看到结果吗,奇怪。
这么一折腾,唯一的一点睡意也跑了干净,反正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了件外衣闯进寒露里。
他轻轻推开燕回的房门,暗色里差点踩到那个蘑菇小崽子。静悄悄爬上床,窝在燕回的臂弯里,借着那一点体温暖手。
他不认床,认人。
借着一线离光,他勾勒着燕回深邃的眉眼,怎么看都看不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他眼里的星星。
倒数着时光过日子,有燕回在的每分每秒都是美好。
韶光易逝,流水难握,三天还是太短了……
迷迷糊糊睡着,他做了一个怪诞的梦。
梦里是无尽的阶梯,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后方不断坍塌,上面却是一片白光的虚无,他不得不尽全力奔跑,气促的呼吸和胸腔的憋痛一切都那么真实。
他似乎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呼喊声,混合着兵刃的尖锐碰撞。突然,一声利器没入身躯的身影,他仿佛听到了热血喷洒的声音。
但四周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