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愣了一下。
依着赫连文渊所说,那徐翔理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软的硬的都不吃,为了防患于未然,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还真有不管不顾把他们统统抓了了事这个可能。
他捏了捏袖中的信笺,常乐县丞这封信写的真是恰逢其时啊。
夜色渐渐深了,刺骨的冷风刮过荒漠,粗大的砂砾和土块在地上飞滚。
风掀起衣袂,嘶拉嘶拉的,就像一双手,要大力的撕开衣裳,撕开皮肉。
孟岁隔打开门,彻骨的寒意飞快的窜进房间,他紧了紧领口,回首点头。
韩长暮和姚杳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几个起落,便到了酒肆外,没有任何停留的往烽燧去了。
只是二人走得急,没有注意到暗影里那双水波样的眼。
韩长暮二人穿过寒冷刺骨的疾风,周身的毛孔都紧紧的缩了起来。
姚杳倒还好,面衣搂头裹得严实,冷风吹透了面衣,但沙砾黄土却吹不进来,风落在皮肤上,只是冷的刺骨罢了。
韩长暮可就惨了,风卷着粗砂,劈头盖脸的砸在他的脸上,身上,只不过是转瞬的功夫,他就像换了个人。
姚杳转头,啧啧两声。
看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哪还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清贵风姿。
说他是个破落户疯子头,都有人信。
看来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是至理名言啊,古人诚不欺我。
许是察觉到了姚杳戏谑的目光,韩长暮抬手捂住了头和脸,迎风往前走。
高耸的烽火台森然的烙在夜色中,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戍堡前几盏风灯晃动的厉害,昏黄的烛火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