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骋用白瓷勺搅了搅燕窝,挑眉道:“那这燕窝还能喝吗?”
姚杳瞥了燕窝一眼,淡淡道:“把托盘给我。”
包骋皱了下眉头,把燕窝端起来,抽出底下的乌木托盘,递给了姚杳。
姚杳拿着托盘,正反面的来回看了两眼,拔下发间的簪子,在托盘榫卯的地方来回轻轻一拨。
只听得“啪嗒”一声,那块乌木掉了下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卡槽。
她的脸色陡然一沉,簪头在卡槽里挑了挑,拨出一枚卷的极紧的纸卷儿。
包骋“啊”了一声,赶忙捂紧了嘴,嘟嘟囔囔道:“你,你怎么知道这里头有东西?”
姚杳头也没抬,也没说话,永安帝的手段就是往各个宅邸里塞眼线,这些手段无孔不入,韩府,哼,看似固若金汤的韩府也有不堪一击的地方。
她展开纸卷,看到纸上的字,心便转瞬沉入了谷底。
若有的谋划,还是枉然。
她闭了闭眼,把那纸卷塞进了嘴里。
包骋忙喊了一声“你”,可对上姚杳平淡无波澜的眼,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嚼了几下,最后把纸卷咽了下去,他也跟着把话咽了回去,指着那碗燕窝问道:“倒掉?”
姚杳摇头:“等韩长暮回来。”
说着,她将拆开的托盘重新装了回去。
她头一次觉得,漫漫长夜这样深幽,这样难熬。
窗外树上的宿鸟叫了几声,打破了沉沉死寂的夜。
姚杳听到了外面沉甸甸的脚步声,透着凉津津的倦意,她愣了个神儿,靠在床头,虚弱的微微闭上了双眼。
韩长暮带着满身凉意,推开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起身的姚杳,疾步冲到床前,握住她的手,沙哑问道:“阿杳,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