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看与冷临江的双眼对视了一下,他眼中猩红的血丝刺的她顿觉心虚,不敢直视,飞快的勾下头,一言不发。
冷临江心乱如麻,从未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过。
他定定的看着姚杳,颤抖而嘶哑的开口,绝望倾涌而出:「阿杳,你会死的!你明白吗!会死的!会没命的!」
姚杳的身子极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没有谁会不怕死,只是死和死之间也是天差地别的!
「卑职,认罪伏法。」过了许久,姚杳抬起头,不躲不闪的直视冷临江的双眼,一字一句说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听到这话,冷临江的心像是被油煎了一样,痛的五内俱焚,连眉眼都变得扭曲了。
他跟姚杳相交数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秉性,她绝非什么铁骨铮铮之人,更不可能为了替谁保守秘密而甘愿付出生命。
除非,她有不得已的难言之隐。
在山腹中深挖出来的密牢暗无天日,常常令人模糊了流光岁月。
姚杳阴冷深幽的暗影融为一体,冷临江仔细端详了半晌,也没能从那张面目模糊的脸上看出什么异于往常的神情来。
反倒是,看出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阿杳,你有什么苦衷,尽可以说出来,我,」冷临江不安的顿了顿:「阿杳,你清楚知道的,兄弟之情远比风月之情要牢靠的多,任谁抛下你不管,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姚杳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动容,
不过只是存在了极短的时间,倏然便消于无形了。
再后来,她便再度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麻木和沉默之中,没有再吐露过半个字了。
冷临江看着姚杳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是束手无策了,只好无奈凄然的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姚杳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姚杳慢慢的抬起头,凄然却又坚韧的注视着拖在地上的长长暗影渐行渐远。
一缕幽长凉风倏然从嶙峋的石壁,伴着这似有若无的寒意,一个黑影从洞顶倒挂下来,薄薄的一层黑色面巾牢牢覆盖住了口鼻,露出来的那双眼眸如数九寒天般,冷飕飕寒津津的盯住了姚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