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第一次接入赛博空间的时候，就见过黑墙。

那是她上高中的时候。

靠着剩下来的午餐钱，还有给那些有钱有权的同学提供作业和其他服务，她总算凑够了钱，买到了属于自己的神经漫游机。当然，是简易版的，当年它们的说法是“赛博穿梭者-青春ProPruPlusPor版”，净他妈扯p淡。

当时，出于一种对那些发明此物的天才网监的尊敬，她怀着朝圣似的心情不断尝试靠近黑墙，直到自己视野范围内完全只剩下黑墙。

这个包裹着闭帽都网区的球体，在她眼里真变成了一面向上、向下、向左、向右皆无限宽的黑墙。

当时，还有些许文学批判细胞的她不由得想到，这面黑墙便就是对公司乃至这个世界的一种隐喻，一种巨大到自带有神圣性的强大力量，一座逃不出去的五指山……

然后，就在几乎要贴到黑墙上的时候。

她发现了一个洞，不大、不小。

她看不到墙外有什么，但她确信墙外有什么东西注意到她了。她就是被这种怪异的注视感吸引过来的。

她还想进一步向前探，但网监突然冒了出来，这场冒险还没有开始便结束了。

对当时还憧憬公司编内生活的她算是一个打击，密不透风的黑墙上有洞这个概念在她脑子里种下了一种曾化做过野心和理想的冲动，甚至在前几天，她还实现过些许类似的图景。

而现在……

至少今天，克莱因拥有了近乎最高的权限，负责统筹由各部门黑客和程序员改组成的专事组。

当年的理想，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实现了。她从整体上检视黑墙，不由得感叹各大公司的公关力量和最低限度维护——这破玩意漏得跟筛子似的，居然还没有报废。

不过快了。克莱因想着，她找到前几天刚遭过破坏的那片区域，挑了好些个节点，发给手下这些家伙。

“最后发一遍通告信号，要是还没有回复，就准备B计划。”克莱因发号施令，随后又提醒另一边，“准备好C计划。”

“利维坦呢？”D组有人问。

“那是D计划，我们还有E、F、G、H等一堆计划，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先生。”克莱因向D组发信，微笑了一下。她又问，“有回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