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质问南赵的使者很快回来了,一同而来的还有南赵最新派遣来的使者,带来了南赵天子亲笔所书的和书。
丹阳宫朝奉大殿中,梁错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南赵使者,道:“南赵使者的意思是……一切都是罪贼屠怀佳的阴谋,是他冒充南赵皇子,蛊惑你们的特使,这才酿成如今的过错?”
“是是是!”南赵使者卑躬屈膝,道:“梁主英明!梁主明鉴!一切都是屠怀佳的错,是他冒充我大赵皇子,我大赵的幼皇子,分明是赵清欢,陛下您也见过的!当然、当然,我大赵的特使亦有错,怎么能认错皇子呢,实在……实在太过鲁莽!”
南赵使者分明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想把责任一推了之,着急的继续道:“梁主,我大赵与大梁,数十年相安无事,百姓安居乐业,两方船贸通商更是发展的渐入佳境,倘或这个时候闹出不愉悦之事,岂不是……岂不是耽误了两国的来往?我大赵损失一些船贸也没甚么,怎能让梁主您……吃这个亏呢?”
梁错冷笑一声,幽幽的道:“南赵特使,你这是在威胁于朕呢?”
“不敢不敢!”南赵特使谦卑的道:“梁主天威,外臣怎么敢威胁于梁主呢?外臣完全是为了梁主着想。”
刘非站出来,轻飘飘的道:“既然南赵特使如此识大体,为两国邦交、百姓与船贸着想,那不如在这份和书的基础上,船贸让利三分,以表诚意,如何?”
“三、三分?!”南赵特使吓得差点挣蹦起来。
南赵依靠着赵河,河运十分发达,船贸繁荣,梁错即位之后,一直大力发展船贸,但船贸被南赵垄断,北人想要分一杯羹,是着实不容易之事,处处都被南赵拿捏打压,北人想要开拓船贸便好似主动送上去的一头肥羊,宰了又宰,直到榨光油水。
刘非简直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求南赵让利三分,别说油水,岂不是还要倒贴?
南赵使者脸色尴尬,擦了擦冷汗,支吾道:“这这……大冢宰,您……开顽笑了,三分,这……这怎么能行呢?”
刘非道:“其实寡君对于让利几分,根本不在意,毕竟我大梁兵强马壮,国库充盈,并不在乎这仨瓜俩枣,只是想看看南赵的诚意罢了。”
“寡君”便是臣子对外称呼自家国君的谦称,刘非这口气可谓是阴阳怪气,还有点子茶气芬芳了。
梁错开始打配合,道:“是了,对于财币一流,朕素来看得很淡,不过是想看看南赵的诚意罢了。”
“这——这……”南赵使者再次用袖摆擦了汗,此次前来和谈,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这么大的把柄窝在梁国手中,开战理所当然,南赵又打不过北梁。
南赵的天子,本大打好了如意算盘,便算是割肉赔偿点财币,那又如何?仗着船贸通商,不过两年便能回本儿,赔给北梁的财币,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哪知刘非竟是个极其精明的,算盘声打得比南赵还响亮,一点子也不吃亏。
刘非状似不耐烦的抬起手来,轻轻磨蹭着自己修剪圆润的指甲,道:“南赵特使,你若是做不了主,便回去请示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