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1 / 1)

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出宫时因为化了妆、换了衣裳,没人将她认出来;在宫外,也按照阿傩的说法,往前直行小半个时辰,然后很快便遇到了可以租用的马车。

她给了车夫足够多的钱,报了弟弟的住址,车夫笃定说没问题,结果颠颠簸簸好半天,把她屁股都要颠碎了,一下车竟发现不对劲。

她要去的是客寓,车夫却将她带到了一处酒肆门口。

长长的路边满是商铺,热闹繁华,琳琅满目。行人几乎摩肩擦踵,挑拣着自家需要的物件、材料,到处是一派生机勃勃景象,即便被绕错了路,姜暖也暂时按下暴躁,扭着脖子四处张望良久,像个好奇的土包子。

车夫并不是有意的,弟弟所住的客寓与眼前酒肆同名。

姜暖撅着嘴嘟囔了几句,下意识跟车夫讨价还价一番,最后车夫同意继续将她送到正确地点,不再额外要钱,但要姜暖给他买一壶酒。

姜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有钱的主。她阔绰地掏出一串钱,让他买了酒,还让他沿路介绍介绍,假装自己是从楚国初来乍到的外乡人。

车夫得了钱,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路上滔滔不绝,让姜暖对大半个咸阳城都有了些了解。

她一边听,一边将车窗拉开一条缝。

秦国的街道比她想象中更加宽敞井然,也富庶许多,秦人看上去都很勤劳,踏着上午的阳光行色匆匆。

就是少了点浪漫情调,有种不近人情的务实感,跟秦王身上的某种特质极其相似。姜暖甚至还用了十几分钟,来分析到底是这样的王造就了这样的国家,还是这样的国家熏染出了这样的王。

拐过几条石板小路,马车缓缓减速,最后停下。

车夫撩起帘子,告诉她到了,这回保准。

姜暖按着帽子,小心翼翼下车,西风吹得帽檐下纱幔向里凹陷,她手挑起纱幔一角,朝匾额望了一眼,艳媚的容颜宛若惊鸿一现。

她重新放下薄纱,深吸一口气,朝客寓里走去。

这家客寓很大,几乎能装进去一座规模不小的体育场。一层和前厅是吃饭、喝酒、闲谈的地方,这点与现代毫无差别,她看见不少人三三两两坐一桌,一边聊天一边吃喝。

其中不少人操着外乡口音,想必此处主要接纳他国来客,而且还都是有钱的主,衣着光鲜、出手大方,身上玉佩环珏叮铃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