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西尔维娅听完,姐妹俩反应一个样,都是连声冷笑:“使者?要塞是另外一个国家吗?竟然需要国王派一个使者过来?还有教廷的人来捣什么乱,怎么,他们还没有放弃那个愚蠢的想法么?”
早在一年之前,国王和教廷就三番两次来找远征军施压,让他们拆掉冰封要塞,直接去要塞之外斩杀狂暴之兽。
这个荒谬的提议让西尔维娅连劝说的欲望都没有,直接来一个人扔出去一个,把远在王城的国王也气得不轻。
西尔维娅提起国王,眼中的恨恼就没消散过:“他到底在害怕什么?把你逼离北地还不够么?我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满意?!”
伯爵夫人沉默了会儿,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抬眸看了眼兽神峰巅的越来越猩红的圆月,说:“其余的不理会,但他们有一点说得没错——我们没剩多少时间了。”
伯爵夫人用剑撑了撑地面,像是在支撑着快被压垮的脊梁,自言自语道:“要塞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纪迟他们……还活着吗?”
不仅伯爵夫人在疑问,兽神峰脚的雪狼谷也被这个疑问包围。
从纪迟消失了一个月后开始,雷泽每天治疗好雪狼族人的伤口时,都会去往族长所在的洞穴。
今天也一样,他刚来到族长洞口,里面就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族长每天的回答都一样:“回去吧,狼王已经很久没有回应我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雷泽沉默地站在洞穴口,等到身体被寒风吹得冰凉,才低声道谢一句,抬起僵硬的腿往回走。
族长似乎不忍心再看他这样消沉下去了,掀开洞穴口的兽皮,拄着拐杖叫住雷泽。
他脸上带着些许踟蹰,最后还是含糊不清地说道:“放心吧,他不会出事的。”
雷泽握紧了拳头,身体紧绷得有些颤抖,他缓缓回过身,紫色瞳孔边缘泛出一丝红色:“他为什么不会出事?他在雪山上消失了三年!整整三年!没有住所!没有食物!也没有人能帮助他!他到底有什么责任一个人解决这一切!”
雷泽朝族长低吼道:“他现在也才二十岁!就算他有能力,他也还是个孩子!不是拯救这一切的神!”
老族长心头泛起一丝悲哀,这个神他就是个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老族长也很忧虑,他每天都在尝试和狼王联系,但狼王也前所未有的失去了消息,要不是它对雪狼谷的庇佑还在,老族长这会儿会直接疯掉。
他耷拉着眉眼抬头望着血月,心想:年轻的神灵啊……你究竟在哪儿呢?
雪峰之巅,被所有人惦念的纪迟过得确实不好,他阴沉着脸,翻转着手中的烤肉。
兽神最喜欢看他进食时的表情了。
祂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训练再艰苦再困难,纪迟也能面色淡然地坚持下去,但是到了做饭环节,他整个人都蔫掉了,像颗雪地里长出来的小白菜。
兽神趴在狼王身上,笑眯眯地瞅着纪迟盘腿坐在地上,熟练地将一只兔子剥皮放血,找根树枝串起来插在火堆上烤。
兽神是灵魂状态,闻不到也尝不到烤肉的味道,祂很是好奇地盯着逐渐变成金黄色的烤肉,觉得很神奇。
“它看起来很不错啊!为什么会难吃呢?”兽神简直想不通。
纪迟不顾烤肉的滚烫,撕下一口,没咀嚼几下就咽了下去,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兽神摸摸身下的眯着眼小憩的狼王,问道:“你可以尝出味道吧?怎么样?纪迟的烤肉到底好吃吗?”
狼王回忆起那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味道,瞬间清醒过来,浑身打了个哆嗦蜷了起来,它没具体说明,只是幽幽感叹:“幸好我靠冰雪的力量就能存活……”
纪迟嫉恨难当地瞅了它一眼,飞快地塞下剩余的食物。
饭后是几分钟的休息时间,他调出面板,在游戏中的记事簿上记下今天的时间。
纪迟调出之前的记录算了算,往后一仰,躺在一块柔软的兽皮上。
他在雪山之巅待了整整三年了。这段时间里,兽神借用狼王的力量,在附近设置出一片领域,和当初维斯海域赫菲斯托斯布置的领域很相似,生物只能进来,不能出去。
在这片领域内,兽神可以用力量随意幻化成各种魔兽对纪迟进行攻击,而纪迟需要做的,就是一刻不停地和它们厮杀。
纪迟又看了眼自己的面板,三年来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的各项数值涨得飞快,远远超出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水平。
这些数值实在太过华丽,反应到现实中的攻击力也很惊人,兽神幻化出的魔兽,连他的一招普通攻击都接不下。
纪迟有些发愁,转头问兽神:“您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啊?这么高的攻击力,让您点头一下都不带行的?”
兽神更发愁,祂凉凉地瞄了一眼纪迟:“我也想知道你这么变态的力量到底怎么得来的……但真正的战士不是用力量衡量的。”
兽神皱眉,祂自己都形容不出来:“屠夫也有强大的力量,他们手握利器,支配死亡的猎物,永远都安详又麻木地存活着。”
“而战士不一样。”兽神站起身,手上幻化出一把魔剑,“战士是在生和死之间挣扎的勇士,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剑,为的是实现超越生死的目的。”
兽神将魔剑横起,向前划出气贯长虹般的一剑,锋锐的剑光斩破了空间,最后却是将一片即将落在火焰上的雪花轻飘飘地托起,往旁边的雪地落去:“战士使用的不是武器,是他们的意志。”
纪迟静静地听着,向一旁伸出手,接住了那片雪花,他看着掌心晶莹又脆弱的六角晶体,良久才长长吁一口气:“我好像明白了。”
兽神将幻化出来的魔剑打散,回头看他:“你明白什么了?”
纪迟朝祂笑了笑,抬手扣在自己的衣领上:“我明白要怎样找到我的意志了。”
护符、防具、护臂、指环、徽章……所有的传说器械被他慢慢取下,放在火堆旁边。
兽神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摇摇头叹道:“没有用的,以你的实力,这些东西本来就没什么用处,你能戴上这么久也是够谨慎——”
祂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喉间,呆滞地看着纪迟的动作,喃喃:“你……疯了?”
纪迟将刺入腹部的染血刀刃缓缓抽出,冷眼看着血条在一寸寸缩短,他额头因为剧痛冒出了冷汗,咬紧牙关说:“我当然要谨慎了,因为我也是会死的啊……”
他在自己的血条即将清零时,迅速将伤口包扎好,消除了流血de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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