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县衙内,鸠占鹊巢的范愿突然惊醒,摸了摸额头,手上满是冷汗。
略微梳洗了下,范愿走出卧室,眺望刚刚泛白的天空,心里还在回想昨夜做的那个梦,已经记不清内容了,但似乎预兆的不是什么好事。
回想这两日,范愿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一方面是因为昨日有唐军出没,范愿命董康遣数百骑捕杀唐军,他猜测这应该是从下博城逃窜的唐军残部,毕竟许善护兵败身死后,贝洲均倒戈相向。
但董康昨日黄昏命人来报,四百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只十多骑逃窜回营。
能近乎全歼四百骑兵,这股唐军残部有多少人?
范愿不太相信董康的说法,只两三百骑,就能全歼四百骑兵?
昨日黄昏已经传信让董康今日查探,会不会是魏洲、博州出兵北上,若是那般,留在贝洲的兵力加上乡兵也不过三四千人,只怕应付不来。
范愿另一方面还在担忧长子范兴,下博一战之前,军中骑兵随突厥骑兵散开,查探军情,范兴也随之南下,来贝洲联络夏王、汉东王旧部举兵起事。
事情办的很顺利,贝洲总管许善护兵败后,诸县均倒戈相向,但范愿没想到,长子范兴一去不返,再无踪迹。
范家就是贝洲武城人氏,范愿主动请缨东行来贝洲督办粮草,也是想查探长子下落。
范愿已然查清,长子在贝洲陆续去过青阳、漳南、武城,最终是在武城县外遭唐军追捕,败北后向北逃窜,但接下来就渺无音讯了。
有可能是死了……范愿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征兆,但他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当日随范兴南下的还有一股突厥游骑,身份贵重,如果也随之阵亡,那汉东王和突厥之间就难以相处了。
“那几个突厥人走了?”
“昨日黄昏前离开。”一旁的随从小声说“临走时,在城东还闹出点事来……”
“张家?”
“嗯。”
“给他们点教训。”范愿冷冷道“去将那小子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