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宛被她明媚的笑容一瞬晃花了眼,连扇都忘了摇,滞在那里笑容僵硬,“不必了,我不爱去那人多的地方,这日头渐渐大了,晒着也难受,便让渊渟陪你去罢。”
沈文倬看了看那红日,并没多邀她,只是问:“那二姐姐可有什么想买的?我给二姐姐买回来。”
沈南宛摇了摇头,“我素日所用都有姨娘替我周顾,不曾短过。”
沈文倬便没再话了。
和沈文倬定好了在西角门碰面,沈南宝便回屋挑了件藕色长裙和孔雀半臂换在身上。
本来是急不可待的事情。
沈南宝竟突然对着那香炉,点上了三根香。
绷得笔直的烟冉冉升起,袅袅如弦丝。
风月从旁路过,没头没脑地送来一阵风,扑散了烟径。
“姐儿,您上香做什么?”
沈南宝望着那猩火的光亮,眸子轻眯,并没答话。
风月咂出深意,识趣地没再说话,拿了根豆绿色的衿带往腰上一束,便换了个话题,“姐儿您才方用了五十两出来,梯己一下少得可怜,能买得了什么?”
沈南宝被她这副抠搜的模样笑得回过了神,“我算是知道为何旁人常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看看你,才回了沈府几日,便眼界儿高得连那些几吊缗钱都瞧不上了。”
风月闹了个脸红,嗫嚅道:“才没有,小的只是看着钱这般大把大把的花出去,心疼罢了。”
“钱攒着不就是为了花?”
沈南宝嗤然看她,素白的手指指向漏花窗外,春深的风正好透了进来,拂在面上有一股暖意,她深吸了口,只觉五脏六腑涤荡了干净,“你不用只攒,把它堆成了山,不便同外头那些花红柳绿,只够供你赏一眼,聊慰聊慰?那这样的钱还是钱吗?”
风月说不过她,只能连声道是,抬手把幕篱戴了上去。
雪白的滚纱,长而软,一下遮住了沈南宝的视线,她打帘似的撩起一角,喁喁道:“可带足了钱?我可不想等会子银货两讫时,囊中羞涩叫人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