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明显身形一怔。
看得容淇漪转过来一张似笑非笑的眼,“瞧四妹妹这样子大抵是记起来了前个儿叫谢小伯爷替你寻方问药的事了罢。”
沈南伊听她阴阳怪气,也乐得钻刺,嗐然地打起扇,“漪妹妹,叫我说,这人呐,各有各的命,人家四妹妹生来就是个能得谢小伯爷垂顾的主儿,你也别不服,你自个儿瞧瞧四妹妹那面皮儿,跟玉做的似的,就我是谢小伯爷也很难不爱呐。”
容淇漪搓着牙花子笑,“大姑娘你既然恁般自愧弗如,那你这明着抢谢小伯爷是怎么回事?你让你那个大娘子别耍主母的威风,成全了谢小伯爷和四姑娘这对苦命鸳鸯呐?”
太热了。
明明是站在空阔的地界里,但容淇漪还是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蒸笼里,那兜脸来的风都能将她扑得窒息。
她不妨打起扇,呼呼的风吹得两颊边的青丝急促翻飞,“还有你,四姑娘,左一句我不能够,有一句我差年岁,但你这暗地里做的是什么?叫谢小伯爷给你找药?”
她哼了声,“我今个儿算是见识到了沈家家风,都是明里暗里的心口不一!”
沈南宝连忙解释:“漪姐姐,你可是误会了……”
“我误会?”
容淇漪指着自个儿的鼻子,一双目圆睁怒视着她,“我是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你说我误会?我误会什么?这鼻痔这么**的事,你不亲口告诉谢小伯爷,他能晓得?四妹妹可别拿旁人当傻子,啥也不知道罢!”
想起这连日来对她的掏心掏肺,那一句句对谢小伯爷的倾慕。
那时她定是只管在心底儿偷笑罢!
笑自己的愚蠢!
自己还为她同沈南伊对峙了这么多次,真真是不值得!
越想越气,气得直想跺地,但到底不能,她愈这般,愈发叫她们冷眼看笑话!
容淇漪剌剌舒了口气,转过身,一径踩了小凳上车,垂了帘子只要车夫扬鞭快走,根本不等沈南宝。
望着那滔滔尘土,沈南伊擎扇掩笑,“我平日瞧四妹妹和漪小娘子那般要好来着,原以为不会有间隙呢!没想仅仅是因着谢小伯爷就这般弃四妹妹你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