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商定了,对于接下来的非议、京兆尹的虑问,就是两司的鞫谳也有了底气,只是左等右等,没等来开封府来人,倒先等来了桉小娘子和陈方彦。
沈南宝听到这消息时,正拿宝宝逗闷子,它近来好很多了,纵跳都不成问题,杵臼偶尔带些狗奶时还说,瞧这个头儿,日后必定肥不溜鳅的。
绿葵见到甫一递话,沈南宝便僵在了那儿,虚着一双眼道:“要不称恙不去了,免得瞧见了相觑。”
这话落,宝宝那湿哜哜、冰冷的黑鼻尖使劲往沈南宝脸上凑,咻咻的,拱得沈南宝回过神来笑,“你别闹……”
把宝宝送到风月怀里后,沈南宝才嗐然道:“来都来了,我抱恙的话,你觉得依照桉姐姐那性儿能只在门外吼一嗓子的?”
这话倒是,到时候相形便更不尴不尬的了。
遂沈南宝换了件宝瓶纹翻毛的皮袄就往前厅走,这衣裳是昨儿萧逸宸给她的。
昨儿冬至了,所谓‘冬馄饨,年馎饦’,萧逸宸特特儿叫人做了羊肉饺子,然后就着撒盐粒似的雪,临着银骨炭,咕噜咕噜咽下去滚烫的一口饺子,这个冬天便不再怕冷了。
不过,萧逸宸嘛,对旁人冷情冷面,对她总是老妈子式的爱护,见天冷了怕她挨冻,借着昨儿吃饺子的空儿,便拿了这件给她。当然了,不止这,还有一件嵌了银线的天水碧斗篷,连着风兜,只要这么一罩,恁多大的风,也都吹不进身子里去了。
沈南宝本来怕冷的人,今儿却行止如风,以至于一进前厅,一开了门,扑得屋内炭屑,星星火红的飞散。
桉小娘子临炭口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非常温暖的一刹那,脸上跟烧着般,害得她豁的一起身,“可是烫死我了!”
转过眼,眯嬉眼地看向沈南宝,“宝妹妹,你瞧瞧你好大的排场!还要叫我起身来迎哩。”
她这么的一调侃,倒冲散了沈南宝见陈方彦的那点难为情和踯躅。
沈南宝浅笑着迎上去,“我等下叫人注意着,往上拢个罩子,这样炭屑什么的都飞不出来了。”
桉小娘子也笑眯眯的,胳膊肘一弯,直顶了沈南宝,“熏点也就熏点,我脸皮儿城墙打的,不然你瞧瞧,你被赐婚了这么些时日了,我才来向你道贺哩。”
这话落,除了桉小娘子,所有人俱是身形一怔。
沈南宝呢,当然也窘,忙撼了她下,“你别闹……”
一旁射来道视线,都不用转头的,就知道是陈方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