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淅淅又下起了雪,扯絮似的,簌簌落在天地间,风一吹,吱溜溜地挤进窗,往沈南宝袖笼里钻,落在手腕上一阵的刺骨冰凉。
但她心是热的,胸膛是热的,甚至裸露在外的,那赤条条的一张脸,都是热的。
那是因他而热的。
因他喷薄的每一次呼吸而热的。
在这个光线欠佳,星洞洞的屋子,她默然感受着他的攻城掠地,一寸寸,一分分,如同他的手臂,匝紧了她,梏死了她。
他却犹不满足,把手插进她的袖子,牢牢的,不容间隙的,像要和她缝在一起似的。
甚至还冠冕堂皇的找了个理由,“让我瞧瞧你身上的伤,瞧它好了没。”
半拉月的事了,他还念念不忘,不对,他还拿着这鸡毛蒜皮的事当令牌使。
可是呢。
反驳的话刚冒出嗓子,就被他一舌头横扫回了肚儿里去。
沈南宝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剖开她的胸膛,要跳出来了。
简直叫人受不了!
她快溺死在他的炽热里了!
在这一刹那里,沈南宝想起了《玉堂春》。
‘不顾腌臜怀中抱,神案底下叙一叙旧情’。
这里没有佛,没有菩萨,甚至头也没顶青天,但仿佛心口的那个钟被敲撞了,震荡出一串的余音。
訇!訇!消灭了她所有的欲念。
她推开他,气咻咻不止的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