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笑了笑,没响声。
官家抻回手,声音却更柔和了,“你抄的《药师经》我瞧见了,字写得很好,可比当今裴翁,不过,你才进宫,少不得要多和姐姐哥哥们走动走动,你尽顾着抄,倒和他们少了联系,更何况还耗费心神。就不要再抄了。知道么?”
沈南宝点了点头,“我省得了,多谢爹爹体恤。”
一个人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
说再多也改变不了。
官家便由着她去了。
沈南宝依立目送官家远走,等走了有截子路程,她方抬起头,眼底映着眼前的雪景,空茫茫的一片。
她冲方官道:“你说得没错。天子怎么可能会有情。”
猝不及防的话,让方官怔了怔,但怔过之后,便是捺下来的哀哀眉眼,“帝姬……”
沈南宝长透口气,恍惚方才说话的不是她一般,朗声道:“走罢,我且得去把我金铃讨回来。”
不然,遭萧逸宸晓得她这么轻待他给的物件,指不定又要闹心呢。
想到萧逸宸。
她又充满了无限的喜悦和底气。
只是,到了隔日,这样的欢喜便被鬼龇牙就登门的刘尚仪搅了个干净。
“帝姬金安。”
沈南宝坐在圈椅上,睡眼惺忪地瞧着那‘一年景’随人垂下去,不大的动静却带着风,扇动烛火噗嗤嗤,影儿乱飞颤。
一搭光,一搭影的,落在沈南宝浓长的睫上,睫翣了翣,翣出飘忽的一记眼神。
“起来罢。刘尚仪来得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