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为你崔家伸冤?”
冬日的夜晚,寂静又弥漫着丝丝寒意,屋内虽添置了炭火,裴知瑾所言并没有给崔嫣然增添些许温暖,反而觉得更加的寒冷。
崔嫣然垂眸,低声道:“嫣儿并不曾这般想。”
即便想,也不可能如此直白说出来,她的印象当中裴知瑾可是一个比寒冬还要冷的冰块。
年幼时,曾撞见他一脚踹下忤逆他的小厮,跌落破了冰的湖里,冷眼旁观的瞧着湖中的小厮被淹,也没有出言施救。
“还是定亲玉佩的事?”他的目光像一深潭,深不见底,却又令人生畏。
定亲,更不敢想了,家中长辈都已经不在了,知情的人皆没有了,崔嫣然很有眼力见,知晓若是自己敢提半句,定然会被他立即丢弃出府去。
她轻轻缓了一口气,露出明媚的笑容,浅浅梨涡挂唇角:“如果裴哥哥能付相应的报酬给嫣儿,那就可以了。”
“你需要钱?”裴知瑾不动声色,浅浅勾唇,别有深意的看着她,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复。
“是的,”她以一个关系早已淡薄不来往的恩师遗孤身份,并不合适长期待在府上,她今日刚进府,就已经惹人不喜了。
脱离了裴知瑾的庇护,在这个牛鬼蛇神皆有的盛京,她务必有一样支撑她待下去的东西。
那便是她师承父亲,甚至更胜于父亲的蜀绣手艺,京中达官贵人多,还有江家的祖辈势力盘踞于此,她必须要在盛京扎根立稳。
“裴哥哥,若是信不过,可以待嫣儿缝制完织锦画后,再看着是否值得付报酬,毕竟嫣儿如今身无长物,仅先前父亲略微教授的绣工而已。”
在桌边温暖烛光中,裴知瑾辨不出情绪的话音响起:“那就有劳嫣然妹妹了,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完工?”
“新岁前夕定然能够交给裴哥哥你的。”
竹苓怀抱装置织锦画的箱子,崔嫣然手捧着一个小金袋,言笑晏晏的走出了裴知瑾的书房。
最后,裴知瑾美其名给她一半的定金,她瞧过,里面至少有五十金,既然给了,崔嫣然很爽快的接过来,瞧那织锦画被毁得面目全非,定然要花费一大功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