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罗婉又被逼缩在一个角落里。
宗越大喇喇地伸腿倚坐着,松弛且嚣张,一双凤目半垂,看似无事挂心,闲逸懒散,那露出来的目光,却带着无法忽视的侵略性。
一把短刀宛如蛟龙在他指缝里灵活地穿梭,刀鞘嵌珠镶玉精致华贵,鞘身两侧各缀一排黄灿灿的小金环,因他驾轻就熟地转动彼此碰撞,叮铃作响,仿似有千军万马之势。
概因如此,那双眼睛里的侵略性愈发强盛了。
且不偏不倚,都落在了角落里女郎身上。
踏进马车前的一刻,罗婉还在庆幸,庆幸宗越没有揪住小弟那番话大发雷霆,而只是睨了她几眼就安安静静登上了马车。
奇怪的是,他的马就在罗家门前,他明明是骑马来的,怎么回程偏要坐马车?
来时同乘,是要警告她不许去荣国夫人跟前告状,回程是为何事?
罗婉猜不透,包括宗越此时出现在罗家,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他离开前同自己要一个回程时间,就是为了前来相迎?
一个新婚夜连洞房都不入的男人,竟来接送她回门?
实在匪夷所思。
想不通,罗婉便也不想了,佯作没有察觉宗越那极具侵凌性的目光,闭眼假寐。
宗越手中的短刀转得更快了,金环相碰,发出急促地叮叮铃铃声,故意刺着女郎耳朵。
这样的动静,任谁都是睡不着的,硬要闭着眼装睡,作假的心思也太明显了。
罗婉只好睁开眼睛,抬目朝宗越看去,“越郎,你可是心中烦躁?”
马车内有一瞬的安静,而后叮铃声复起,但已不似方才急促躁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