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站在院门口,回头望了女郎片刻,依旧转过身,抬脚欲要出门。
“越郎。”
被他撇在身后的人终归还是开口了,声音如水,虽染上了夜色的寒气,还是那般清澈温静,缓缓流淌着,自耳入心。
宗越驻足,惯带着几分桀骜疏狂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
他知道她追上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今晚宴席上那些话,催他快些生个嫡孙。
先是逼他成婚,再哄诱他生子,接着,怕是该要劝他卖了那一院子的鸡犬鹰马,好好读书,求个功名。
她最善花言巧语蛊惑人心,但他绝不可能卖掉那些养了很多年的兄弟,也绝不可能自取其辱去读书,求功名更是妄想。
他凭什么要由她拿捏?
宗越再度抬步,坚定不移地跨出了院门。
“越郎。”身后的声音已近在咫尺。
她竟穿着那身单薄的襦裙追到了这里。
宗越回头,眉宇间的不驯清晰冷厉,打算正告她,不要妄想他会成为什么荣国荣家、令闻令望的如意郎君,他就是坊间盛传的,名副其实的,只知斗鸡走狗、只爱斗鸡走狗的纨绔废物。
“越郎,你在院子里待了那么久,一定冷了,带上这手炉,去宴春阁这一路,应该会暖和些。”
一个包着绒布的手炉托在她掌心,红色的绒布绵密柔软,单单看着就觉温暖。
宗越垂目瞧着手炉,眉眼里不驯未褪,冷厉却于不经意中消散大半。
她追过来,就是来送手炉的?
“越郎,我想了想,给姨母的盒册,我还是想亲自交待几句,明日,你若有空,陪我一起去书画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