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裹着葛布衣衫的女孩站在屋子中间,或许是被推离了屋角的小火盆,她冻得浑身发抖,像一只被赶出巢穴的小兽。
何洲和丁吏都被妇人的行动惊了一下。
“胡闹!”率先发难的是丁吏,他知道事情正向不好的方向一路滑去,急忙呵斥道道:“谁看中了你家女儿?莫要胡说!我们只是来讨口水喝。”
说着丁吏拽着同样脸色一变,手足无措的何洲往大门退去。
“看上了谁家女儿?”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高大的人影挡住了门。
丁吏和何洲同时一凌,顿时心惊肉跳。
这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们的长官,赵云。
“倒是说来,叫某也听听。”此时赵云面上再无往日的温和儒雅。
他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冷得可以结冰,虽未见怒容,却让何洲丁吏额上沁出一层热汗。
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平常事事身先士卒体恤下属的将领正在慢慢积蓄怒火。
“赵都尉容禀,我二人只是进来,讨、讨杯水喝。”丁吏拉着何洲结结实实的往地上一跪,“绝对不敢有旁的心思。”
对于丁吏和何洲赵云都有印象,丁吏年长是个典型的兵油子,虽然油滑,但对军中小辈颇为照顾。
而何洲,赵云对他印象就更深些,这个刚及冠的年轻人,颇有勇力,悟性也不差,只是到底年轻毛躁,且身上有些恶习未改,暂时还需历练。
赵云听得丁吏油滑的脱罪说法,十分不喜,但他没说话,侧身将身后的人让出来,拱手告罪道:“是云治军不严,请娘子恕罪。”
何洲和丁吏一惊,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站在赵云后面的少女乌发雪肤,樱唇含朱,一双猫儿眼瞳色浅淡,清澈得像琉璃一般。
年轻的女郎站在微光里,乍一看,竟如玉雪所雕。
丁吏知道好歹,匆匆一瞥后复垂下眼睛,更低下头去,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