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赵云残暴到不想受降,只是隆隆前冲之势已成,只能往前冲杀,绝不可能在中途停下。
除了几个机警弃了弯刀拼命逃到两侧的乌桓人,其余路中人马,俱被碾压而过。
连独领队伍,在村寨中制造混乱夜袭的张泽,也不敢阻挡在路上,从村中集结后便远远退开,给前冲的骑军留下一大片缓冲的地带。
直到冲下斜坡,赵云长枪一招,身后骑士一分为二,围绕张泽特意留出的大片空地跑了一圈,放缓速度后,重新小跑汇聚。
队伍重集,再次回首望去,阳丘里那条长长的斜道上,已成血肉地狱,近千人马流下的潺潺鲜血顺着斜坡流下,将整个土坡洗成了红色。
遍地的残躯断肢,尤有未断气的人或马倒在地上的血窝里哀嚎。
赵云骑在白马上,轻轻在打着响鼻的白马脖颈上安抚的拍了一拍,此时他才急促的喘息起来。
纵然武艺高强,可他到底还是凡人,白日护送公孙颜到襄关,便马不停蹄往回赶,路上接应上田楷队伍,又连夜回到阳丘里。
就算与田楷配合,说服了襄关援兵来阳丘里,可同时也约定了,襄关援兵只需在林中,马尾拖拽树枝来回奔跑做疑兵,埋伏山上远距离用弓矢配合夜袭。
其余夜袭踏营和正面战斗全部交由赵云和二百八十余白马义从。
制定作战计划后,亲当锋镝,以寡敌众,撕开敌军军阵,其中任何一个节点,对于个人的体力、战力、战局把控、意志、心性都是极为严苛的考验。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头发根部沁出,赵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在身边士卒崇拜的眼神中,直起略弯下去的背:“还没结束!不要卸甲脱盔,不要松懈!”
“诺!”一众士卒齐声称诺,一两个松懈下来偷偷摘下头盔的急忙重新戴上。
“赵都尉!”一脸笑意的张泽带着身后五十来员白马义从从村寨奔出,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柄雁翎刀。
赵云安排他带着一支精锐,裹甲衔枚,褪下内里的戎服包裹马蹄,入夜劫营。
担心他遇上硬茬子,便将公孙颜给的雁翎刀暂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