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
公孙颜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阿青回来了,她褪了鞋,坐在宽大的并车中,腰后垫着藤编的隐囊。
与之前临时拼凑的简陋马车不同,此时公孙颜乘坐的双辕并车更加宽大舒适许多。
皂漆轮毂,有青油幢,红盖幔帐点缀着朱丝绳络,比起先前简陋的马车也排场了许多。
这并车之后还有专门的辎车,负载着公孙颜和公孙承二人的衣物寝具。
在公孙颜的身前还放了一个固定在车板上的三足青铜暖炉,里面燃着上好的炭。
车窗重重帷幕卷起用绳络系了,晨光斜照进来,微凉带着野外特有泥土气味的湿润空气叫人精神一振。
拉车的两头健牛步伐不徐不疾,十分沉稳。
阿青的叫声欢快得就像一只小鸟,她垫着脚,从窗户里递来一朵花,这是她在回来时,眼尖在路边发现的。
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嫩嫩的黄色,才鼓起小花苞便被她摘下。
在早春一片荒凉的北地,公孙颜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这样鲜嫩的颜色了。
伸手接过,不由得心中一软,从窗户伸出手,在阿青的头上揉了一把:“我很喜欢,乖。”
“娘子。”阿青咬唇,脸上涨红了一片,低语一句。
“阿兰,找个小瓶放些水养起来。”公孙颜将嫩嫩的小花苞交给同坐在车中的阿兰。
“是。”阿兰小心翼翼的接过,取来一个小小的水罐,将小花小心的搭在边上,捧到案几上放定。
公孙颜倚在并车的车窗边,手肘撑在窗棂斜支着下颌,抬起手,轻轻触了一下嫩黄的花苞,素白的指尖沾了一滴露水。
公孙承被赵云抱在身前,骑在马背上,随行在并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