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轻纱。
西山山脉渐次抬高,青灰色的山岩隐于晨雾之中。
须发上结着细小露水的人们在营寨中进出,集结。
他们欲要出发,裹挟上沿途所遇的荫户、徒附一块,为自己讨个“公道”。
他们绝大多数没有马,只得步行出发。
有些人贴肉藏了两块干麦麸饼做口粮。
有些人什么也没带。
他们想着,去那些被裹挟的荫户家中搜刮一些,或是运气好一点,主家娘子愿意妥协,便索取一些吃食。
若是运气更好一些,直接攻下主宅,据说主宅中有无数珍馐美馔,金玉珠玑。
怀抱着这样的妄念,他们越发有干劲的扎紧了腰带,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破烂的衣衫。
早春凌晨的天气透骨一般的寒。
许多人披星戴月连夜说服部众友人,带着同样不安分的人赶来西山营寨。
期间也与一些理念不同、不愿盲从的人起过纠纷。
各种麻烦及染血冲突自不必赘述。
此时这破旧的西山营寨已是集结四五百人之数。
该来的已经来了,不来的也不会再来了。
他们还需一路将那些荫户从他们的破茅屋里赶出来,牛马一样驱到主宅,不能再浪费时间了。